有外感修為,法力觸動外界可御萬物,不論有形無形、實形流形,皆能御使、為我所用,只看御使之人法力如何。
御風者泠然而行、御水者踏浪行波、御雲者騰雲駕霧……如此種種、不一而足,或看各自修行所擅。
如果齊德仲還在飛雲門中,此時的他或許已經學會了門中秘傳的乘雲術,足下青雲妙不可言。
但如今的齊德仲,自鯨骨杖中參悟出一門御水之法,兼之體內玄水之精,不僅視眼前遼闊江面如無物,更能帶著五名弟子輕易渡過。
齊德仲杵著弓形木玉,輕輕一,水面波濤不改,卻變化得如凝膠軟玉一般,湧起的浪花遲緩下來。落腳輕輕踩踏,漣漪一圈圈向外擴張,瞬間前方百丈江面都變得遲緩凝固。
五名弟子跟隨在齊德仲身後,在江面上不禁跺腳蹦跳,一如平地堅實觸感。
「就知道胡鬧,莫要折騰,隨為師來吧。」齊德仲見狀苦笑,這種指水成鋼的法術,他不敢是獨創,但也是自己無師領悟。
眼前江面足有三四里寬,齊德仲尚無此**力全部御水凝波,方圓百丈已是極限,而且難以持久,儘快渡江才是正理。
這樣的渡江舉止自然驚動了沿岸民眾,北岸的駐守兵丁紛紛喝止,卻有好幾個長官模樣的人趕緊阻攔手下的舉動,稍有眼界之人都能看出,這一群分明是修行高人,哪裡是尋常兵丁能可阻攔的。
北岸難民中也有幾個膽子大的,見著江水遲緩如同凝固,當即就邁起雙腿飛奔入江,此舉自然也引動難民如潮水涌至。
齊德仲無心阻攔,只維持著百丈凝波不變,若有機緣踏足其上、又能緊跟他的步伐,自然能夠渡江而過,可要是無力跟隨、半途落水,齊德仲只順手卷浪,將其送回北岸。
一路踏浪前行,跟著齊德仲師徒渡江南下的難民共有七十八人,大多是男性為主,衣衫襤褸,卻有一種極為強烈的求生**。
「仙人、仙人!」有幾個腦子機靈的,趕緊跑到齊德仲面前跪下磕頭,仿佛就真的把齊德仲師徒當做是水仙河神一路。
「你等已經渡江,從今往後好自為之。」齊德仲拂袖一陣,隔空法力將眾人扶起,帶著五名弟子朝著滬海城而去。
然而此等作為,早已驚動滬海城中的修行人,不等齊德仲等人入城,就有三人聯袂結陣,離地十餘丈飛掠而至,各持八卦鏡、硃砂筆、五行旗,落地攔住齊德仲師徒去路。
「幾位修行同道且留步!」為首輕托八卦鏡的男子手捻長須,「不知幾位道友仙鄉何處?因何故來我滬海城?還如此興師動眾、驚世駭俗?」
「江湖散人齊德仲,初來貴寶地,不知此地風土人情,故而驚擾諸位道友了。」齊德仲還施一禮。
本來同行而至的三人中,另外兩人目光掃向榮貴幾人,甚是有不屑之意,可是聽見齊德仲報出自身名號後,紛紛緊握手中法器,隱約浮現光芒。
「道友真是齊德仲?」
「如果你們想問我是否將鯨骨杖送至太華門的那個人,那我就是齊德仲無疑。」
「在下柳長青,這兩位是在下師弟,如今一同鎮守滬海城安寧。」柳長青作揖道:「齊道友不遠千里而來,不如隨我等入城安歇?」
齊德仲沒有想到,自己「威名」遠揚至此,如果僅僅是打敗一名乾朝四品供奉,恐怕不至於有此名聲。想必是鯨骨杖的事情早已在九州修行界中揚起軒然大波,也正如羽衣輕所言,齊德仲已經身在風口浪尖、無法退避。
「如若不打擾你們修行,三位道友帶路便是。」
既來之、則安之,事已臨頭自有因應就是,齊德仲有清修體道之心,奈何世波及身不可避。
柳長青在前方帶路,他的兩位師弟卻跟在齊德仲師徒後方兩側,好似在隨時監視,萬一有突發情形,可以立即與柳長青結陣困住齊德仲師徒。
這樣根本不是帶路,而更像是押解,不過齊德仲並不在意,就這樣眾人慢慢靠近滬海城。
九州帝都玉京城,無疑是社稷重心,渾厚而凝重。而滬海城則是有萬川歸海的包容氣魄,畢竟就是地處長江出海口,龍脈走勢順水而行,宛如長龍入海而自在,地氣滋養玄機獨樹一幟,非是人為梳攏,而是天然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