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刻鐘之後,方雲漢算是搞清楚了不久之前這間客棧之中發生的事情。
那個掌柜的,之所以會讓方雲漢覺得看不出深淺,是因為他真的不會武功。
他本來就是這間客棧的掌柜的,只不過今天早上,那幾個人突然進了這間客棧,殺了原本的真夥計,然後封了掌柜的腿部穴位,點了他的啞穴,要他坐在櫃檯後面,假裝正在算賬。
後來方雲漢點破那些人的偽裝,掌柜的低下頭,也只是因為更加害怕了,卻又沒辦法走動,逃離這裡。甚至因為頭頸穴位被封,連臉上的表情都無法做出太多變化。
方雲漢幫他解穴之後,那掌柜的就千恩萬謝的逃離了這裡,看樣子是要連夜逃回劉家集了。
客棧里只剩下方雲漢一個人,扶起來一張破損不太嚴重的桌子,把清洗之後的夜叉令牌放在桌子上,支著下巴沉思。
平心而論,今天晚上這一場伏殺,設下的局並不是多麼複雜,卻利用了人的心理盲區,只差一點,他可能就真要在這場埋伏中受傷了。
但是局面會這麼兇險,根底上,還是由於這幾個埋伏者的武力夠高。
方雲漢原本對這個沒有在陸小鳳傳奇原著中出現過的「夜叉門」,並不算多麼重視,畢竟這個世界裡,各種陰謀家設立的組織太多了,就註定他們要共同瓜分那些明里暗裡的資源,不可能一家獨大。
可是現在看來,他好像太小瞧這個組織了。
數一數前後兩場交鋒,這個組織里,至少已經出現過七個相當於江湖第一流高手的成員。
甚至於在今天這場伏擊之中,前面三個蹦出來的,都只能算是用來蒙蔽、誤導方雲漢的炮灰。
這樣的手筆實在是太大了。
換一個說法,這個江湖之中有哪一家門派,能派出三個喬上舟心甘情願的去當炮灰?
方雲漢有理由懷疑,可能原著之中的某些隱秘組織,都已經被這夜叉門暗中吞併。
噠噠噠~
一陣馬蹄聲靠近,打斷了方雲漢的思緒。
他抬頭看去,只見客棧門口,一個穿著全身式盔甲的漢子從馬背上躍下。
這個身著盔甲的人,好像遠在門外就已經聞到了客棧里的血腥味,動作之間已經有些戒備,進門看到方雲漢桌子上那塊令牌的時候,更是動作一滯,卻並沒有退卻。
方雲漢一言不發,任由那人打量。
在那人看到方雲漢放在手邊的毛竹劍鞘劣質鐵劍時,明顯輕鬆不少,抱拳說道:「閣下可是曾擒拿繡花大盜,又在洛陽揭破夜叉門陰謀,為武林正道解圍的方雲漢方大俠?」
方雲漢略一點頭,問道:「你又是誰?」
「在下是來自大將軍府,狼將。之前剛在萬香樓聽說過方大俠的事跡,沒想到晚上就遇見了。」
那人自報姓名之後,四下掃視,道,「方大俠是在這裡遭遇了一場伏擊嗎?」
狼將的目光掃到那個吃肉大漢屍體的時候,呼吸突然變得急促,連忙上前幾步,仔細檢視。
他把吃肉大漢的屍體翻來覆去好幾遍,又跑過去看了鐵鉤老者的頭顱,看了夥計的臉,最後看了那一攤渾身骨骼盡碎的劍客屍首。
「這些人、這些人都是剛才參與伏殺的人?!」即使還帶著狼頭面甲,只聽他那變得有些尖銳的聲音,也能知道他現在有多驚訝。
方雲漢好奇道:「這些人還有什麼特殊身份嗎?」
狼將指著吃肉大漢的屍體,道:「這是滇邊苗人山三十六峒的峒主,龍猛龍飛獅,世代坐鎮天南,富貴堪比王侯,不過據說他昔年得位有些不正。」
「那個被打穿頭顱的,與黃山隱者古松居士有些相似,這位居士交遊廣闊,與武當名宿木道人,佛門高人苦瓜上人,江南花家,陸小鳳等人,皆有些交情。」
他又指向那鐵鉤老者的屍體,「那個,是當年威震七海的獨臂神龍海奇闊,在將軍府的情報之中,他應該已經死了。」
狼將停頓了一下,補充道,「是因為殘殺無辜,被西門吹雪追殺,逃亡十九日,覆舟於海上。」
如果問當今武林中誰的武功最高,可能難有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