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狄青聞李義之言,即道:「賢弟,這兩顆首級,由焦廷貴取下,難道他沒有到營中?」李義道:「並未有一人到此。」張忠道:「不好了!焦廷貴拿了首級回關,冒功去了。」
狄青道:「不妨,此人是楊元帥的先鋒,乃一硬直莽漢,決非冒功之輩。」繼英道:「他先回關通知楊元帥,也未可知。」狄爺又問繼英道:「方才你言孫雲早有書與強盜,劫去征衣。但不知此人是怎生來歷,要害我們?」李繼英道:「小人自逃離相府,與龐興、龐福同到天蓋山落草存身,不料二人殘殺良民,吾因勸告不聽,與二人分伙。偶到磨盤山,又與牛健兄弟結拜為盜,不想孫兵部之弟名孫雲,將金寶相送,要牛氏兄弟打劫征衣,陷害主人。我再三相勸,二人不允,只得與他們分手,一心想下山通個信息與主人,不料心急意忙,走錯路途,來到營中,征衣已失。如今既立了大戰功,料失去征衣之罪可贖,不須在此耽擱,趁些天色已亮,即可動身。」狄爺聽了道:「你言有理。」李義又將遇見孫雲強搶婦女,二人搭救之事,一一說明,並道:「可恨這奴才又通連兩名狗強盜,將征衣糧草,盡數劫去,弄得我們眾人,受飢忍寒,好生可惡。」狄爺道:「這孫雲搶究,暫且丟開。計程急走,明日到關,過限期六天,幸聖上外加恩限五日,明日到關,實過限一天。」連夜拔寨,狄爺上了龍駒,張忠、李義、李繼英三人,同上坐騎而行。三千兵丁,人飢馬渴,一同趕趲三關不表。
且說李成、李岱,拿了兩顆首級,趁著月光,一路飛跑,到得三關,已是巳牌時分。父子下了馬,早有關上的參將游擊等把守官員問道:「你是五雲汛的守備李成、千總李岱?」二人稱是。參將道:「你父子離開本汛,到此何干?這兩顆大大人頭,哪裡得來?」李成道:「卑職父子射殺贊天王、子牙猜,此乃兩寇的腦袋,特來元帥帳前獻功。」眾武員聽了,又驚又喜說:「妙,妙!才智的李成,英雄的李岱!」二人連稱不敢當。中軍官道:「你且在此候著。」父子應允。
再表楊宗保元帥是日用過早膳,端坐中軍帳中,浩氣洋洋,威風凜凜,左有尚書范仲淹,右有鐵臂老將軍楊青,下面還有文武官員,分列左右。楊元帥開言道:「范大人,想這狄青,為欽命督解官,押運征衣,期限一月,又蒙聖上寬限五天,今天尚還未到,想他仗著王親勢頭,故意耽延日期,他若到時,不即處斬,難正軍法了。」范爺道:「元帥,這狄欽差倘或不是王親,故意怠惰遲延,也未可知。他乃朝廷內戚,豈敢遲延,以誤聖上邊兵,尚祈元帥明見參詳。」楊青老將道:「解官未到,只算故意耽遲,即遲到一天,不過打二十軍棍,何致斬首?
元戎的軍法,也太嚴了。」楊元帥想道:范、楊二人,因何幫助狄青,莫非狄青先已通了關節,還是二人趨奉著當今太后?
便道:「楊將軍、范大人,如若狄青心存為國,雇念全軍凍寒之苦,還該早日到關。如今限期已過,況雪霜漫天,眾軍苦寒,倘遭凍死,此關如何保守?」范爺道:「關中苦寒,未為慘烈,***··他在途中奔走,迎冒風霜,倍加苦楚。」楊青道:「如若要殺狄欽差,須先斬焦廷貴。」楊元帥道:「焦廷貴不過催趲之人,怎能歸罪於他?」楊青道:「元帥限他十三日午時繳令,今日十四還未回關,此非故違軍令麼?」楊元帥聽了,默默不語。
正在沉想之間,忽見稟事中軍跪倒帳前道:「啟上元帥,今有五雲汛守備李成、千總李岱,同到轅門求見帥爺。」元帥道:「他二人乃守汛官兒,怎敢無令擅離職守,又非有什麼緊急軍情來見本帥,且與吾綁進來!」中軍官啟道:「元帥,那李成、李岱有莫大之功,特來報獻。」元帥道:「他二人又不能行軍廝殺,本帥又未差他去打仗交鋒,有何功可報,何名可立?」
中軍道:「啟稟元帥,這李成言箭射贊天王,李岱殺死子牙猜,現在兩顆首級,帶至關前,求見無帥。」元帥道:「有此奇事!
傳他二人進見。」范爺聽了微笑道:「元帥,吾想他父子二人,毫無智勇,如何將此二寇收除?此事實有可疑。」楊青道:「如此聽來,是被鬼弄迷了,元帥休得輕信。」楊元帥道:「范大人,楊將軍,且慢動惱。若言此事,本帥原是不信,但想李成父子,若無此事,也不敢輕來此報。況且現有兩顆首級拿
第三十三回 李守備冒功欺元帥 狄欽差違限趕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