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已經挑了十幾塊料子,於她而言,不存在選擇困難,反正不用自己出錢,只挑貴的喜歡的就好。
「這兩匹楓葉紅和槿紫色是給娘的,喜慶貴氣,這兩匹晴山和月白是給阿兄的,這匹春辰是給小七的,剩下的都是我的。」五娘笑的嬌俏。
她一人要了七八塊料子,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姜晚檸莞爾,吩咐楊緒:「這些都要了,再來一匹秋香色,一匹天水碧。」
「嫂嫂,娘不喜歡秋香色,阿兄已經有晴山了,顏色差不多。」
「秋香色是給魏姨娘的,天水碧是給四郎的,生辰宴他們也要出席,到時候他們沒有新衣,婆母就要被人說閒話了,郎君,你說呢?」
宋煜點頭:「是這個理兒。」
不得不說,姜晚檸行事還是很周到的。
王嬤嬤那邊也挑好了料子,姜晚檸讓楊掌柜備好貨一起送到宋府。
一行人離開了綢緞莊。
小潘一邊整理挑亂了的料子邊嘀咕:「兩年不來,一來就把鋪子都掃空了,也不知道心疼。」
「囉嗦什麼?趕緊幹活。」楊緒沒好氣道。
他心裡也鬱悶,可有什麼辦法?整個鋪子都是小娘子的,小娘子就算把鋪子送人,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目光一轉,瞥見文柳給他遞眼色。
楊緒跟著文柳到了雅室。
「這是阿檸偷偷遞給我的字條,你看看。」文柳把字條給楊緒。
楊緒才看了兩眼,怪叫起來:「什麼?阿檸要咱們在月底前把所有產業都轉移了」
「噓你輕點聲。」
「阿檸到底什麼意思?」
文柳嘆氣:「我猜,她這是在安排後路,不然不會如此隱晦的傳遞消息,還讓悄悄轉移資產。」
「安排後路?什麼後路?她還讓咱們派人去瑄城和寧川查宋老爺的產業。」
文柳道:「你還沒覺出味來嗎?為何阿檸成親後,咱們就見不到她了?為何每次都是青娥出來招呼咱們?跟阿檸最親近的青杏哪去了?小娘子這趟過來也沒帶青杏只帶了青娥,而且姑爺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好像在防著阿檸跟咱們說話」
「你是沒看到阿檸的模樣,都快瘦脫相了。」
楊緒總算聽明白了,氣的發抖:「難怪阿檸表現的如此生分,該死的宋煜,我找他算賬去。」
說著就要往外沖。
文柳忙拉住他:「你莫衝動,莫要壞了阿檸的計劃。」
「阿檸心性純良,她哪懂得耍心眼,她斗得過宋家人嗎?」楊緒著急。
「阿檸不懂的耍心眼,那是因為她在蜜罐子裡泡大的,用不著跟誰耍心眼,她只是善良單純,不是傻。我已經跟王嬤嬤打聽過,因為阿檸要替宋夫人操辦生辰宴,宋夫人把掌家之權暫時交給了阿檸,所以今日她才能出來,給咱們傳消息,伱看,阿檸多聰明,我們應該相信她。」
楊緒一拳砸在茶几上,震的茶盅蓋都差點翻了:「阿檸沒事兒便罷,不然我弄死他們。」
姜晚檸並不想陪五娘繼續逛街,便推說身體不適,讓王嬤嬤隨她先回府,再讓馬車回來接五娘,至於她們要買什麼,記在綢緞莊賬上就行。
姜晚檸大病初癒體力不支,大家都能理解,於是宋煜吩咐青娥:「你照看好大娘子。」
言下之意青娥懂得,就是看好大娘子,別讓大娘子去別的地方。
馬車行駛在青石道上,微有些顛簸,陽光從搖晃的車簾縫隙透進來,忽明忽暗的光影在姜晚檸臉上逡巡,耳旁是街市的喧囂。
「賣燒餅咯!剛出爐的燒餅」
「正宗淮陽木梳,十年用不斷,二十年用不壞,這輩子用不完」
「都來看都來看,寧川的皮毛,虎鹿狐貂都有啊」
「上回說到大淵軍圍攻固北城,鎮北侯帶領十萬鎮北軍死守了三天三夜,終究是抵擋不住大淵三十萬大軍潮水般的攻勢,固北城,破!鎮北侯連同其三子一女全部陣亡」
胸口一陣劇痛,如同被長槍貫穿,痛的她透不過氣。
當日她馳援父親鎮守的西門,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