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赫親王死在書房,致命傷在心口,仵作驗屍後推斷是被類似於錐子之類的兇器所傷」
不用姜晚檸問,顧舟停便說起了案情。
姜晚檸仔細聆聽,案情說完,正好邢風提了茶壺進來。
恭恭敬敬地給自家大人斟上,又不情不願地給姜晚檸斟上,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
姜晚檸看著眼前的茶,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傢伙不會還想捉弄她吧?
邢風正要退下。
姜晚檸道:「稍等。」
邢風心裡一咯噔,她還沒喝呢,不會這麼快就發現他在她茶里做手腳了吧?
「大人可見過那把茶壺?」
顧舟停點點頭:「跟邢風手裡拎的差不多。」
泥陶罐子,可以放在火爐上加熱。
大齊多數是此類茶壺。
姜晚檸道:「大人隨我來。」
說著姜晚檸起身往門外走。
顧舟停不明就裡,跟了出去。
邢風也是好奇,這兩人在幹嘛?
來到屋外,姜晚檸指著屋檐下倒掛著的長長的冰棱其中之一。
「就這根,大人可否掰一段下來?」
顧舟停個高,伸手便抓住了冰棱,用力一掰,整根冰棱被掰了下來。
「要這麼長的。」姜晚檸指著冰棱靠尖的一段。
顧舟停正要用力掰斷。
鄭關跑過來:「大人,讓小的來。」
鄭關毫不費力地掰斷冰棱,遞給姜晚檸。
「姜娘子,這長度可是差不多了?」
姜晚檸點點頭,拿著冰棱回到房中,掀開茶壺蓋,把冰棱扔了進去。
「如果沒猜錯,那把茶壺還在書房的炭盆架子上掛著。」
顧舟停如醍醐灌頂。
難怪沒找到兇器,難怪蘇赫親王書房的火盆中有紙張燃燒後的灰,當時他還以為是蘇赫親王燒了什麼機密文書。
所以,兇手是把冰棱藏在茶壺裡,當時天晚,侍衛檢查不一定能發現茶壺中的冰棱,兇器就這麼被帶進書房,然後兇手在殺人後,用紙擦拭冰棱上的血跡,再把冰棱扔進茶壺,茶水加熱後,冰棱融化,兇器就這麼消失了。
仵作並未發現蘇赫親王被下了迷藥,屋子裡也沒有用過迷香的痕跡,而蘇赫親王的口鼻曾被人死死捂住。
所以,能靠近蘇赫親王,趁蘇赫親王不備,刺了蘇赫親王一冰錐的人,只能是那兩位婢子,或者是門口值守的兩個侍衛。
顧舟停目光熠熠地看著她,那麼多人搜了一日的兇器,大家苦思冥想想不通的殺人手法,就這麼被她輕而易舉的找到了,解開了。
他不敢說南梔是天下最聰明的女子,畢竟天地很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但可以肯定的是,像南梔這樣聰明的女子不多。
她會是南梔嗎?
「那是怎麼想到的?」
姜晚檸瞥了眼邢風:「剛才站在屋外無聊又口渴,我就只能看著冰棱望冰止渴,所以大人說找不到兇器的時候,我就想到了冰棱。」
邢風:呃
這迴旋鏢飛了這麼久,還是扎在了他身上。
完了,大人不會又要扣他半個月俸祿吧?那他下個月就只能喝西北風過日子了。
果然,大人的眼刀子飛過來了。
「邢風,去弄點吃的來。」
邢風長鬆一口氣,大人還是寬厚的,沒扣他錢。
邢風忙應喏:「小的這就去準備。」
出了書房,邢風一拍腦門。
糟了,那杯茶
邢風趕緊回來,只見姜娘子端著那杯茶正往嘴裡送。
不能喝啊
邢風在心裡呼喊。
完了,她喝下去了,她要吐了。
然而,預想中的事情並未發生,姜娘子神色如常,仿佛喝的是一杯再正常不過的茶。
怎麼可能呢?
顧舟停見邢風又回來了,神情驚愕的看著姜晚檸手裡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