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陳遠岫在想著這漫長一天發生的諸多神奇的事。能在天而行的刀疤道人;那吼出一陣二陣三陣;以凡人之力對抗神仙的黑甲一眾;那把幻化出白虎虛影的劍;在青樓遇見,之後三番四次再次相見的絕美少女;突然冒出來的似乎有些來頭的便宜舅舅;亂葬崗遇見的鬼姑娘。懷裡如今還放著叫做華予的鬼姑娘不知是送還是先放著的驪珠。
這一件件光怪陸離的事就這麼衝進了陳遠岫平凡的不能平凡的生活中,一下子,陳遠岫仿佛看到一座絢麗斑駁的江湖就在他眼前,御劍的劍仙,搬山的鬼怪,符道通神的道士,渾身發著金子光芒的老僧。
就這麼想著,便已看到了落陰鎮的影子,就躺在落陰山的陰影下,看著那延綿數千里的落陰山脈,陳遠岫看著卻似乎如往日不一樣了一些,卻道不出所以然。
剛到落陰鎮,便看到那便宜舅舅坐在一馬車轅座那喝著酒,馬車雖然有些破舊,那匹拉車的馬也是老的可以。
陳遠岫在最香樓打手這麼些年,餵馬的活也幹了不少,自然能夠識得什麼是好馬什麼是劣馬。要說最上好的卻是那黑甲將軍跨下的那匹紅藍雙色眼的黑色大馬,一遍紅眼一遍藍眼,更為驚奇的是那馬不食草食,卻是只吃肉食!!真是無比讓人驚悚。
這馬雖然老,這車雖然舊,可能陳遠岫把那值近二十兩的大銀錠子拿出來也就只能買到這些了。自然的,陳遠岫也沒什麼看不起這個便宜舅舅的意思。好歹,這也算馬車啊。
大老遠孫老闆便看到了陳遠岫,放下手裡的酒瓶,駕著馬就迎上了陳遠岫。「小子,你要再來遲一點,你舅我就要走了。」
陳遠岫麻利地攀上那輛馬車,好奇地東看西看,沒有回答孫老闆的話語。這還是他第一次坐馬車,自然好奇的很,打開車帘子看時,卻是一臉的無語。
只見車廂內那放腳的位置都沒有,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東西,幾壇酒,還有些鍋鍋盆盆,還有一個雞籠,裡面裝著七八隻雞。還有一束用黑布包裹著的奇怪東西。什麼奇怪的東西都有。馬車行走在官道上,一顫一顫車廂內的東西叮咚作響,時不時還有幾聲雞鳴傳出。
陳遠岫有些無奈。卻也無話可說。就那麼坐在邊上,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孫老闆瞥了一眼,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由得氣笑道:「這些可都是寶貝啊,我捨不得扔。你以為誰都和你一般,窮的響叮噹?」
陳遠岫不以為意,反正自個兒是真的窮嘛,也不怕說。只是內心在猶豫著要不要把剛才的事說出來。
孫老闆似能讀懂他腦瓜子在想什麼,直接開口道:「你剛有沒有碰著什麼奇怪的事?」
陳遠岫想了想搖了搖頭。
孫老闆也不多問,就自個自駕著馬車。
兩人沒有對話,孫老闆自顧自地哼著不知名的小曲。
陳遠岫有些心虛,想了想個話題,開口道:「為何我們要這麼急離開啊。晚些時日也行吧。再過幾日李掌柜就要結工錢給我了,結了工錢再走也不虧啊。」一想到錢,陳遠岫內心就一陣肉疼。
孫老闆一錢袋拋給陳遠岫,道:「你那李掌柜比我們還早走呢,約莫估計已經出三十里地了,人家那車是好車馬是好馬,早把咋們甩身後了。」
「李掌柜也走了?」陳遠岫一臉不信,不過還是掂量了一下錢袋子,足足有半吊子錢這麼多。「這真是李掌柜給的?」
孫老闆想了想,語重心長地說:「在這落陰鎮,很多人都不如你看的這麼簡單。好似你那李掌柜,雖說只是一個小掌柜,可是這最香樓可是遍布整個大獻,少說都有三百多家!這背景可厚著呢。如今這落陰鎮曉得走的人都走了,還留下的那隻得等死了。」說到這,孫老闆一陣唏噓。
陳遠岫大驚失色:「你說清楚,什麼等死。」
孫老闆停下馬車,馬車一路駛來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已經開出了五六十里路遠,落陰鎮早已不可見,但那落陰山脈卻依舊龐大。
陳遠岫不知所以,茫然地看著孫老闆,等待一個解釋。
不用孫老闆解釋了。下一刻陳遠岫仿佛感覺到大地在顫抖。那匹老馬在不安地嘶鳴。老舊馬車似乎在震動中快要被震散。
只見孫老闆左手一伸,那被黑布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