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年的時間,民眾意料之中的戰爭並無發生,大獻和大元並沒有因為那道天塹消失而在北洄陷入戰爭的漩渦。
黑龍臨死前的肆虐,把數千里的山河都攪成了一團漿糊,到處都是塌陷,而且餘震不斷,極不適合軍伍行軍。而在一些地方還依舊燃有龍息,遇水不滅,一些通神境的老妖物也無功而返。自然雙方還是無事發生。於國於民也算是個不幸中的大幸。
而除了原先落陰山脈的地方遭此禍事外,出了落陰三百里的範圍基本都沒受影響,普通民眾可能不知道,在黑龍將要甦醒之前,兩國都有預言師看破了天機,不提大元,單大獻就搬出了兩位天人境的老祖宗親自來到北洄坐鎮,以防不測。而那些提前的調兵遣將也足以說明兩國之前都是存在著深厚的底蘊,預料先機,不相上下。
即使是天人境的陸地神仙人物在黑龍的餘威下也委實吃了不少虧,其中一位天人還據聞身受重傷,若不是這驪龍也是自困方寸死牢,怕是來多幾個天人都阻止不了大獻這十萬里山河的分奔離析。
這些自然不是小小的陳遠岫能夠知道的。
陳遠岫剛排完漫長的人流,終於入得城內。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了,可現在再來也依舊感嘆北洄城的大,足可容納四輛馬車通行的主街筆直鋪開,一直到盡頭的高高而立的北洄王府。
「愣著幹嘛,想死啊。」城門口的守衛不冷不淡的聲音在陳遠岫耳邊響起。陳遠岫才回過神去,閃身到了一旁。
一輛四駒並行的馬車從遠處呼嘯而過,不一會兒就直接越過了主城門揚長而去。看那馬車頂上飄揚的旗幟,該是來自於王府的車駕,自然霸道之際。
陳遠岫向剛才出言提醒的守衛握拳道謝,要不是這守衛,陳遠岫即使是被大馬踏殘也是無處伸冤。至於語氣如何,這些都無關緊要了。
守衛見其這番姿態,也不是伸手打笑臉的人,也是不冷不淡地點了點頭,並打量了一下陳遠岫並道:「看你這身行頭,也是練過家子的,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王府那裡碰下運氣。現下王府招聘親衛,如果你對自己的實力有些信心不妨一試。」
陳遠岫再次向守衛道了一聲謝。有些人說話可能難聽,卻未必是對你壞的人。有些人說的如何甜言蜜語,始終都在袖裡藏了一把小劍。這個面冷心熱的城門守衛自然是前者「不知大哥如何稱呼。」
守衛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己這一班的頭兒正躲在樹下呼頭大睡,便說道:「免貴姓李,單名一個陳。」
「哦,原來是李陳大哥,小子陳遠岫。」陳遠岫自報家門後續道:「不知這王府招聘是個什麼情況。」
李陳想了一想,回道「這個我也不甚清楚,你真有心自可去看一下,我看你小子走路底盤很穩,或許有機會也說不定。這次招收親衛可只有兩個名額,而且待遇頗豐,一年足夠你在外城買上一件小院。」
陳遠岫想了一想,一間在外城的住宅小院怕是也要三百兩銀子啊,這份行當可真值錢,不由得有些心動。
謝過了那個叫做李陳的守衛後,陳遠岫現在便是要先取了那讓他寤寐思服的「媳婦」先了。
北洄城大,外城便要足足走上半天,這還是以目前腿負重千斤的陳遠岫來說,要是一個普通人,怕是走上三天兩夜也未必逛完。
不過幸好預定了劍的鋪子離城門不遠,走上兩刻鐘便能來到。
定劍的地方叫做「千錘鍊」,門口左右貼著一副對聯,上聯寫:除了打鐵啥也不精。下聯寫:做得買賣童叟無欺。橫批:物美價廉。陳遠岫初次來就覺得頗為有趣,自然忘不了這地方。
剛步入閣中,便有一個頗有姿色的中年婦女迎面走來,貌約三十,卻身段保養了得,不比十八九的妙齡女子差少多少,那層厚厚的胭脂水粉把臉上的些許皺紋都掩蓋掉了,可把李四迷的目不轉睛。
陳遠岫分明就覺得隔壁那家鐵匠鋪氣派更大,該是出品更好,自己都不會吝嗇花錢了,何必來到這些門可羅雀的小鋪呢。奈何說不過李四的義正言辭。說什麼那家店徒有其表,專騙無知的江湖人,一些小店的手藝未必比那些店差,而且價格實惠。叨叨一大堆,說的陳遠岫差點就信了。
不管如何,定金是給了,今日便是來取劍和交付餘下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