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向我道來吧。」
「好。」韋刺史朗聲地,「佛門提倡懲惡揚善,這正符合我們做人的宗旨,摒棄暴戾,弘揚正氣,民風純樸,社會秩序漸好,這是於社會於民眾都是有益的事。」
「.....」
韋刺史將《六祖語錄》帶回府去後,在管治州府的同時,挑燈夜戰,花了不少時日,將《六祖語錄》從文句上梳理通順,在內容上充實豐富,自己反覆審閱,認為滿意了,再交還給法海禪師。
法海禪師接到韋刺史的修改稿,在其後的日子裡,再將六祖的生平及進東禪寺學禪法的前前後後添加上去,還補充了不少法語,在莊嚴的法理裡面,充滿了機智與幽默,幾番修改,最後定稿,名為《法寶壇經》,又稱《六祖壇經》。
再說一直與師父形影不離的慧詹,這次破例沒有跟隨師父六祖去韶州大梵寺。
因為,他要去更遠的地方——西京長安受戒去。
歲月流逝,他已經從一個頑皮的小沙彌,長成了一位風度翩翩的青年比丘。
他在北上西京受了具足戒之後,在回曹溪的路上,順便來到了大師兄行思所住持的江西吉州青原山靜居寺。
此時,青原行思的「米價」公案,早已轟動禪林,無數僧衲爭相參究。在禪宗史上,這一公案影響極大,至今仍常有禪者參究。
行思以他弘深的悟境、精妙的禪法,終成一代大宗師。
當年,小慧詹到達曹溪之時,行思早已經離開,所以並不認識他。行思詢問道:「你從哪裡來?」
慧詹頗為自豪地回答:「我從曹溪來。」
曹溪,是行思在師父六祖的錘鍊下脫凡成聖、開悟得道的地方;
曹溪,是天下禪僧心目中的聖地!
行思不禁抬起頭,看了這個青年比丘一眼。
曹溪是禪的故鄉。從那裡來的禪僧,應該渾身浸透了禪的滋潤吧?
因此,行思問道:「帶了些什麼東西來呢?」
慧詹當然知道,師兄問的不是禮物,而是像當初六祖問他的一樣。像見到自性了嗎?本來自性,無形無相,如何表示?於是,慧詹站立起來,抖了抖身體,表示沒有什麼東西。
然而,行思並不認可,笑說:「還是帶著磚塊、瓦礫呢!」
本來自性,了無一物。慧詹之所以抖動身體,是因為他還認為有個自性在。
而這,在行思看來,就是破爛,就是垃圾,就是磚頭瓦塊!
慧詹冰雪聰明,立刻明白自己是靈龜拽尾——雖然掩蓋了爬行的蹤跡,卻將尾巴來回掃動的印痕留了下來。他畢竟年輕,又是性情中人,時時刻刻不忘爭強好勝。
於是,他立刻反問道:「難道,大和尚您這裡有真金給人嗎?」
慧詹是在以真金比喻佛法。
然而,若是將佛法當成固定的、具體的、有形的東西,就謬之千里了。
因為佛所說的教法是水靈靈、活潑潑的,而且是隨機的——隨眾生的機根而方便設教,所以有無量的法門。
佛是大醫王,會根據每個病人的不同病情、不同體質開出不同的藥方。
同時,佛法沒有分別,更沒有高貴低賤。佛法是因病施藥,只要對症,一根草就是最好的良藥。
因此,行思舉重若輕,輕輕說道:「假如有,你要放在什麼地方呢?」
是啊,金屑雖貴,入目成翳;佛法雖妙,執著成病。
由此,慧詹知道了禪海的深邃玄妙,波瀾壯闊。
他重回到曹溪後,認真閱讀大藏經,曾提出六個重大問題,向師父請教。在六祖惠能的點化下,他終於融會貫通,徹底覺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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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弘法(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