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張少飛與慧遠禪師依依惜別,離開石門寺,一路上曉行夜宿。餓了,摘山間的野果充飢;渴了,到溪邊捧一把清水飲下。就這樣,張少飛好不容易才來到了蘄州(今湖北)黃梅地界。
此時,已是唐高宗李治儀鳳元年(公元676年)。
從黃梅縣城往北行走了約莫五十多里,一條寬闊的大江流淌著清波,橫在面前。江對岸有一座與眾不同的山峰——兩座聳起的山峰直插雲霄,憑險對峙。
「啊,佛門聖地——東山黃梅東禪寺終於到了!」張少飛離江發自內心地呼喊。這正與新州禪慧寺的慧明禪師向他講述蘄州東山的地形地貌相符。
東山因有雙峰並峙,因此亦名雙峰山。在雲霧繚繞的兩座峰顛上,有一座座殿堂寺院隱隱約約地掩映在白雲綠樹之中。朝聖之地就在不遠處,夙夜想見的五祖即將出現在眼前。張少飛感到莫名的興奮,一路走來的疲累一掃而光。
張少飛乘擺渡之船過了江。上岸後,他沿著石階拾級而上,攀爬了不久,「一天門」躍入眼帘。
這「一天門」花崗岩石塊砌就,橫跨山路,上面鐫刻著篆書「慧禪寺」三個大字。
「慧禪寺?不是東禪寺嗎?難道?」張少飛心內不由一驚,眨著眼,駐足細看。
此時的張少飛,佇立在一天門,已是衣衫襤褸,鞋破襪爛,一如行乞之人了。
他的褲腿上沾滿了各種顏色的泥巴,說明他已經走過了許多地方,趕了很遠很遠的路程,可他依舊健步如飛。
蒼翠的群山映入眼帘,秀麗幽靜、蒼翠肅穆、充滿靈氣,兩座挺拔的山峰,從群山中秀出,直插雲端。
置身於此,張少飛完全忘記了一路的風塵,虔誠、莊嚴之感油然而生,如同激情滿懷地投入親人溫暖的懷抱。
雙峰山下,林木蔥幽,泉清石白。張少飛精神為之振奮,把心中的疑慮丟到一邊加快腳步,登上一個小山包,駐足眺望。
遠方,馮茂山下,一座古樸、氣勢恢宏的寺廟,掩映在群山之中。一片片潔白的浮雲,時而簇擁在寺廟下方——山寺無門雲遮路;時而只露一角殿檐——天上宮睹似幻;時而像輕紗曼舞——寺在虛無縹緲間張少飛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若大的寺廟顯得素雅古樸又悠遠孤傲,仿佛在靜靜地向他訴說虛幻飄渺靈動的禪宗神話與幻變——
自從禪宗初祖菩提達摩於梁武帝大通元年(公元527年)從遙遠的天竺乘蘆葦渡江而來,九年面壁,歷經幾許曲折;神光為求得無上大道,效法佛祖釋迦牟尼(敲骨取髓,不惜身命),為法忘身,自行斷臂,血染紅雪,驚天地而泣鬼神,慧可之名,由此而得,接續佛之慧命,成為二祖;三祖僧璨.慧眼識珠,收了一個從北方行腳而來的小沙彌道信為徒。一言契機,心心相印,23歲的道信便承擔起禪宗血脈傳承的大任。
原在風景秀麗的廬山大林寺當住持的道信,一天,他登上廬山絕頂五老峰舉目四眺,發現長江北岸群山之中紫氣升騰,祥雲籠罩。於是,他渡江來到與廬山一江之隔的蘄州黃梅考察。
黃梅石奇松偉,林木清幽,放眼遠望,更加鬱鬱蔥蔥。山風掠過來了,松濤陣陣,綠浪翻滾,恰如海上無窮的連天碧波。
而更為神奇的是,萬山叢中兩座峻峭的高峰拔地而起,秀出群倫,就像兩位頂天立地、比肩而立的巨人,仰觀九天日月星辰,俯瞰大地滾滾紅塵,諦聽風雲變幻,笑看朝代更迭
如此神奇秀美的山川,如果沒有賢聖聚居於此,豈不辜負了天地造化?
道信遙望著兩座並肩而立的山峰,嘴角露出了一絲會心的微笑。
恰當這時,一位老漢扛著钁頭從山上下來。
道信趨步上前,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請問施主,對面那兩座直插雲霄的大山叫什麼山?」
老漢打量著道信,說:「這座山叫破頭山。」
道信一聽,即說:「破頭山,這個名字不好。這東西二峰秀出群巒,應該叫雙峰山。」
「謝謝大師賜名。」老漢雙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原來,他是山裡的栽松道人,這漫山遍野的松樹,都是他幾十年的傑作。
老漢看到道信身披大紅袈
第145章 佛門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