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永!董永!」橋的那頭忽然傳來一聲呼喊,董永在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瞧著那喊自己的人竟是裴府的管家裴福,連忙答應道:「福叔,我在這呢!」連忙跑下橋頭,對著裴管家行了個禮。
本來昨天天降祥瑞,下了一場大雪,裴管家早早起來便組織下人掃雪清理院落,只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那新來的董家小子,這一路找來,自是心中惱怒,只是董永一上來便如此恭敬地行禮,倒讓他的火氣無處可撒,只好呵斥道:「你這小子!一大早便跑的沒了影兒,府中這麼多活兒,難道要讓老人家我代你干!」
董永寄人籬下,雖說裴府並非久留之地,董永也不甘心作他人奴僕,只是如今他暫無謀生之路,只好賠笑道歉,在裴管家的埋怨教訓聲中,回到那城中富商裴府之內。
寒冬臘月,尤其是大雪過後,天氣更是寒冷。裴府之內,一群清理道路積雪的下人個個衣著單薄,在寒風之中直凍得瑟瑟發抖、臉色發青。董永自然也在這群下人當中,他賣力地清理著腳下的積雪,保持著身體的熱量,才不至於被這寒冷的天氣凍僵。
沿著小路一路清理過去,穿過一道圓形的拱門,董永抬頭擦擦汗,望著後世那難得一見的水藍色的天空,猶如一塊晶瑩剔透的巨大藍色水晶,只是這裡空氣雖好,但不知道是否是因為處於小冰河期的原因,冬天的溫度也是極低,尤其在雪後,竟足足有零下十幾度,倒讓他格外懷念起空調暖氣火爐來。
心中想著心事,鼻尖卻傳來縷縷暗香,董永詫異的看去,只見不遠處竟有一處梅花林,一朵朵粉白色的梅花托著雪白的積雪,顯得格外的潔淨美麗。
雪中的美景讓董永勞累的心神為止一松,不由得丟下手中掃把,走進梅花樹林中賞起景、品起花來。鼻尖暗香浮動,眼前疏影橫斜,董永興致大好,開口稱讚道 : 「真是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不愧是寇公門下高徒,董公子真是好文采!」一個清清冷冷的女聲從他身後傳來,倒嚇得董永打了個冷顫,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神披素色錦裘、手捧青銅暖香爐的絕色麗人正微笑著站在他的身後,身邊還跟著個身披鵝黃狐裘,把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女孩,正噘著小嘴盯著他不放。
這黃衣女子不過十一二歲,全身上下洋溢著一股精靈古怪之氣,而那白裘女子眉如柳葉,雙瞳澹澹,如同一潭春水,巧笑嫣然間嘴角泛起兩個酒窩,雖眉目如畫,嫵媚多姿,但一眼望去,卻自有一股清冷之氣、拒人於千里之外之感。
女子這奇妙的氣質令董永稍稍有些迷醉,詫異道:「這位小姐認得在下嗎?」
女子猶如琥珀般晶瑩空濛的雙眼眨了又眨,臉上笑容淡去,扭頭盯著一旁的梅花,聲音也冷淡下來,「在寇公處倒與董公子見過數面,公子不記得小女子也是正常。」
話雖如此,但聽她這冷淡的語氣,董永就知她心中定然不高興,說不定「董永」與她本就是舊識,只是此董永已非彼董永,又從何認識她呢?
看她柳眉微蹙的模樣,董永只好解釋道:「在下日前為父守靈,生了場大病,雖僥倖痊癒,腦子卻有些糊塗了,竟忘記了許多事情,還望小姐勿怪。」情急之下,董永只好胡亂搪塞。
「大病?」旁邊那黃衣少女狐疑的盯著他,冷笑一聲道:「你別以為胡亂編個理由就能騙過我!董伯父病故安葬,你不肯接受寇師的錢財也就罷了,呈言要借錢與你,你也不肯,非要賣身於裴家,你以為很有骨氣嗎?」
這番話說的董永目瞪口呆,原來這「董永」不僅是一個讀書人,竟還是一個很傻很天真的書呆子,搞不懂這書呆子的思維,董永只好撓撓頭無言以對。只是他怎知道「董永」雖然家中貧苦,卻自有一番傲骨,又對裴典懷有少年慕艾之心,當她之面又豈肯輕易接受他人恩惠施捨,懷春少年的心思自是無人能懂。
白衣女子見他低頭無語,以為他心中難堪,連忙勸阻身旁少女道:「小妹,董公子這麼做自有其自己的堅持與道理,你怎能如此說話?」那黃衣少女被姐姐教訓了一番,心中不忿,嘟著嘴兒狠狠地瞪了董永一眼。
白衣少女如水的眼眸瞥向董永,手抱暖爐,聲如清泉,開口道:「董公子,不管你是否真的忘記,就當你我今日剛剛認識,奴家裴卿,這位是我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