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干,葉風塗抹完手臉就掀起車窗簾,只探張臉出去,就「哎喲喂,你說誰是葉大人呢,討厭~~」
縮頭,翹起尾指,甩簾,再忿忿道:「真是瞎了這幫賤民的狗眼,本衛可是堂堂」
廠衛!!
不用葉風說完,就這語氣、就這風範,誰都猜得到後面兩字是什麼。
頓時一鬨而散。
東、西兩廠的廠衛,那是比閻王還可怕的存在,多看一眼都怕丟了眼珠子。
雖然兩廠中大部分是「有才之士」,但與廠公們貼心的自然還得是別的太監。甚至還有為了討廠公歡心,特意把自己再給補成太監的。
通常這樣的太監和宮裡的太監,最容易區分的就是面色。
一黑一白。
不過也沒有黑成這個度的也就是了
可誰現在還有空分辨啊,先跑吧。
聽著外面仿佛兵荒馬亂的熙攘聲,葉風攤開手掌看了看。
嗯,以後還是要學會隨身攜帶顏色重些的脂粉才是。
正琢磨著要不要也備點兒白色抹眉毛之際,就聽車後方一聲嬌叱:「小弟,你還在外頭胡作非為,跟姐滾回家!」
葉風的腦子裡瞬間閃過一句話:連環計的尾計?
他抬手,捏住車窗簾一角,小小掀開條縫兒,把平頭哥的腦袋塞出去。
馬車適時在此時拐了個彎兒。
雖然離說話之人已有了百多米之距,通過平頭哥,葉風也能清楚看到,那是個長相非常英武的女子。
濃眉大眼,菱唇如櫻,一身騎裝,紅得刺眼。正威武霸氣地一手提著馬鞭,一手拎著那紈絝少年的耳朵。開訓。
葉風撤回平頭哥,坐正了身體。
腦子裡則在為那對姐弟畫像。
再對應張望之大人留下的各府人口資料。
很快就找到了。
紈絝少年:林思建的嫡二孫,林忠。年方15。
霸氣女子:林忠的長姐,林英。年方16。
這下,葉風確定了這二人真的就是尾計。
如果是三石葉風,從一開始就會下車管那閒事,然後和紈絝林忠對上。
林忠就一定會報上名號,那二人就妥妥的不死不休。
再來個林英,一頓鞭子少不得要給到葉風身上。
林思建膽兒挺肥啊,居然拿自己的親孫子、親孫女試探他葉風到底對林家有沒有仇恨。
葉風心裡冷哼一聲,怒意翻滾。
情知對方這一套連環計甩過來,他就這麼走,絕計走不掉,葉風就準備來個順勢而為。
這一刻,他等得夠久了。
此時馬車已經穿過小巷,到了與事發地點並行的另一條街道上。
耳聽道旁有飯館小二的吆喝聲,葉風便讓霍剛停下馬車。
自己一溜煙兒下了車。
邊交代了一聲:「霍剛,找個角落點菜。」
葉風就拔腿往飯館的後院天井跑。
霍剛錯眼就瞧見一截黑炭從身邊擦過,無語幾息。
及至進入飯館堂角里坐下,點完了菜,霍剛都沒有想明白原主子到底看中了葉風啥。
遇案縮脖、裝妖避禍、不顧形象
最主要的:是推自己出去擋鍋。
什麼人哪這是?
而把自己清洗乾淨後走回大堂的葉風,打眼找了一圈兒,就看到了泥塑木雕一般的霍剛。
走過去,坐下,抬手給自己倒茶,抖了下肩膀,對他道:「三九天下冰窖,你想凍死誰啊?」
整日裡,身邊跟著這麼個冷冰冰的、動不動還渾身散發寒氣的侍衛,若是夏季就很涼爽,可在這大冬日裡,就不太好過了。
霍剛沒回話,周身冷意卻更重。
他都不知道這葉風是真傻還是假傻,自己對其的嫌惡就那麼不明顯嗎?
看著窗外,又是想去追隨老主人的一日。
此時正是夜幕拉開、華燈初上的時刻,一盞盞造型不一、色澤不同、大大小小的燈籠接二連三地被點亮。寬敞的飯館大堂內,食客們觥籌交錯、高淡闊論,很快就連張空桌都沒有了。
這會子,議的最多的就是前街才發生的殺人案。
有些人說著說著,口水都流進了茶盞里。
他們談得更多的是那死者的臉蛋、身材和勾人的部位,惋惜那麼一位居然就被人給殺了。
自然,也有談到那位不知真假的葉大人。
他們不敢談紈絝少爺、英氣小姐、廠公廠衛,只敢談馬車裡的神秘人物。
談得挺偏。
「哎?那馬車車主我可是看到臉了的,就跟個玉面狐狸似的。怎麼會之後又變成了黑炭那啥?」
「對對對,我也看到了。噯你們說,會不會是他倆共乘一輛?瞧那玉面狐狸長得倒是極度出色,不會是個嘿嘿嘿。」
「有可能喔,那什麼葉大人,會不會就是託了靠背的福?」
聽者聞言,皆深以為然重重點頭,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