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很客氣。
錦衣衛創立之初,其實名聲相當不錯。
不過後來隨著帝王的更迭,加上指揮使的更新換代,更是隨著權勢的增大,風格就愈發簡單粗暴,直至被世人無比畏懼和唾棄,就成了上一任帝王培養東廠人手的「訓練營。」
戚鈞想要錦衣衛脫離東廠,首先就得挽回錦衣衛在朝野之間那臭不可聞的壞名聲。
指揮使親自來提人,林忠和林英很快就乘著林府的馬車出來,帶著一隊護院。
林思建沒有出來迎接。戚鈞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直接撥馬轉向,帶隊返回衛所。
面對氣勢彪悍的紅魚錦衣衛們,下了馬車後,林忠的腿有點兒打顫,林英倒是滿不在乎的一手抓穩弟弟,一邊就沖戚鈞喊話。
「我們做完人證就要回去。這大半夜的,你們還當真是討厭得很,如此無所顧忌。」
兩廠加錦衣衛,拿人的風格很統一,就是不會管時間早晚,且絕對不容拒絕。
其實林英還有些慶幸是錦衣衛來找人,換了是那兩廠,她得身著中衣就會從被窩裡被掀出來帶走,以後嫁人都別想了。
這也是她的父親考慮到兩廠和錦衣衛行事風格,讓沈芳芳死於錦衣衛管轄範圍之內的原因。
她父親還猜到了錦衣衛會連夜上門,所以林英和弟弟林忠其實都是和衣而臥。
不過沒穿多厚。
聽其吵嚷,戚鈞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這位大小姐一個,擺擺手就道:「林忠單獨一間,林英關去葉風那間。」
林英:「」
她嚴重懷疑自己因為睏倦導致聽力出現問題。
她一甩手裡的馬鞭,大眼瞪向戚鈞:「本小姐尚未出閣,深更半夜,你居然將本小姐與一年輕男子單獨關押?不是,你憑什麼關押我們姐弟?我們只是人證,不是人犯!」
衛士們對於自家指揮使大人的這個命令也有些不解。
心頭齊齊疑惑:聽聞張簡的女婿可是好色得很,初見其女時就動手動腳,逼得張簡不得不下嫁了女兒。
這這要把美貌的林英與之關去一處
出了什麼事可咋整?
那葉風已經是殺人嫌犯,在死之前想著風流快活一把可怎麼辦?林尚書會發飆的吧?
林府護院則是齊齊傻眼。
衝上去保護吧?一動武,就是造反的大罪。
不上去嗎?這這這
戚鈞掃他們一眼,再衝著自己人板起臉道:「沒聽到本使的話嗎?林英是人證,不見見人犯怎麼證?帶走!」
衛士們:「」
很想說一句:有這麼見的嗎?還用一直單獨見的嗎?
可頭兒已經板臉生氣了,算了,真出事也不用他們扛。
上前抓人。
林英不願意,抬手揮鞭,反抗。「本姑娘是尚書府嫡女,你們故意如此作賤我,看我父怎生與你們不依,放我走!」
鞭子揮得是虎虎生風,俏臉是氣得燭下通紅。
但面對彪悍強勢的錦衣衛,屁用沒有。
林忠眼睜睜看著自家姐姐被點住穴位要帶走,嚇得都快哭出來。想扯姐姐的袖子,又不敢動。被衛士一推,只能抹著眼淚和姐姐分開了。
林府護院們則連衛所的大門都沒能進得去,見狀只得安排一人回府報訊,其餘人就縮在衛所外牆的角落裡,等消息。
兩廠廠公的下屬稱千戶、百戶、檔頭,錦衣衛的就稱總旗、掌旗和小旗。
錦衣衛左總旗毛元威,感覺實在有點兒看不過眼,湊到戚鈞面前就想出言好生勸勸。
他知道自家頭兒的脾氣火暴,但感覺其今晚的火氣格外的大,大到基本的理智都沒有了。
誰知還沒等他開口,就聽頭兒吩咐道:「去請秦廠公來監證。」
衛所里的空院空屋,是暫時羈押涉案官員用的,但它還有個用處,就是可以隔洞觀審、觀證。
就是關人屋子的某面牆壁高處有洞,還是能觀察到不同角度的洞。隔牆屋子靠著牆壁處,有搭建一處高台,旁觀者們可以登上高台,通過不同的孔洞,偷聽或者偷窺被羈押人犯的言行。
審訊人犯的時候,通常就會被用到。這就叫監證。
當然了,允不允許監證的存在,在衛所,還是得戚鈞說了算。
毛元威懂了。這是戚鈞要連夜審人犯的意思。那林英和葉風關在一處,就在情理之中。
他拱手領命就要走,又聽頭兒補了一句:「把沈芳芳的家人一併帶來。」
毛元威遂分兵兩路,一路去帶人,他自己則親自去請秦浩賢。
雖然但是其實他也沒想明白為什麼要請秦浩賢。
北鎮撫司有獨立辦案的權力,對案件的查察結果,可直接對陛下呈報,無須再經過秦浩賢之手。毛元威就猜測:這案子可能牽扯很大。
趕緊打馬加速,去「吵醒」沉睡中的秦廠公。
隨著夜色的加深,元月的寒風依舊冷冽,吹得氣死風燈籠內的燭火都仿佛奄奄一息。靜寂的街道上,只聞急促馬蹄聲響。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