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時(07:00)。
葉風準時站在大門前,剛摸出令牌亮起,就見守門的兩人叉起了長槍。
槍尖對著他。
葉風不想還沒進門就先得罪人。
他好脾氣地指著令牌,微笑著道:「本官是新上任的理刑掌旗,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問戚使大人。」
守衛之一兩眼望天,鼻孔衝著他:「我們沒有收到上頭通知,不能放你進去。」
葉風看著他倆,笑著再問:「你們的意思,我這令牌是假的對嗎?」
他已經猜到這兩人是故意為難他了。否則以錦衣衛的尿性,即便是個守門的,此時若真的對上持假令亂闖的,也絕對不會這麼客氣。
守衛面上的表情僵了僵。
不敢說令牌是假的,也不敢胡言亂語得罪人。但又收了人好處要為難葉風。
想到荷包里的銀子,兩人對視一眼,叉槍往前推,口中呵斥:「哪裡來的閒漢,滾滾滾,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兒!」
葉風腳步退下台階,耳聽大門內里有不少的人在等著看笑話,心頭一時火起。
「砰!」
抓著令牌就砸在石階上。
指指這倆。
「別跪著求爺進去!」
轉身就走。
大門內里傳來鬨笑和議論之聲。
「什麼狗屁也敢在錦衣衛門前撒野?」
「也不知道頭兒瞧中這小子啥了?這長得跟個娘們兒似的,聽說還不會武是不是?」
「不僅不會武,還是個軟飯男,沒有蛋黃的,哈哈哈。」
「哎那你們說?會不會是頭兒看中他嘿嘿嘿。」
「滾一邊兒去吧,你當心讓頭兒聽見弄死你。」
「我說,你們也別小瞧了那小子。蔫壞蔫壞的,聽說昨日就有個小娘們死他手裡了。」
「嘁,只敢對小姑娘下手的囊貨,怕個逑。老子才不想聽這種人指揮。」
「誰想啊?丫胎毛都沒褪盡,忽然就成了老子們的上峰掌旗,理他個鳥蛋。」
「他腦袋上那是刺蝟蛋吧?」
「慫貨,被倆守門的都給整跑了,哈哈哈?」
最後這人的哈笑聲被硬生生拐了個調兒。
而借用帽子裡「黑白邊兒」的「平頭哥」,葉風聽到了戚鈞的腳步聲。
隨之也聽到戚鈞不咸不淡呵斥那些人的聲音。
這個威信,戚鈞不會幫他葉風立。
葉風也不需要。他假裝氣哼哼快步往前走。
戚鈞倏忽而至,立在他面前,眼神打趣。「這就縮回去了?」
葉風抬眼看他,張嘴說了句:「只查熊不查人?」
別人查前太子案,只盯著那黑熊是怎麼出現在獵場的。葉風卻注意到的是:楊嘉仁是怎麼一個人跑到黑熊面前去的。
當然,也有人對此質疑過。
查到的是:楊嘉仁一心獵鹿,其馬好速度快,三轉幾不轉就把侍衛給甩掉了。
等侍衛聽到他的慘叫聲趕到之際,他已被黑熊抓得血肉模糊。沒等送回營地,就已斷了氣。
事後也有驗過馬,馬沒問題。
不過馬和那十五名侍衛都被暴怒的陛下給處決了。
那些侍衛是楊嘉仁貼身侍衛隊中的一小部分,也是時常跟著其出入的、最可信的一小部分。全部是孤兒,也全都沒有成家。無牽無掛。
查案的人只能將視線盯著黑熊去。
葉風問這話就跟問管汾案一樣,是要勾起戚鈞的好奇心。
他其實把自己和戚鈞的關係擺得很正。
他是戚鈞用得上的人,戚鈞看重的也是他的破案頭腦。
說的是他把戚鈞給拐到了張家陣營,那也只是說說。戚鈞要真那麼容易就被拐,也坐不穩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
何況林思建就要被他和張簡搞死了,對於戚鈞就更不存在什麼威脅。
他和戚鈞目前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不會天真的以為戚鈞提調他就成了他的靠山。
張簡給他上的最重要一課就是: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憑感情不如憑利益。
不過他也不爽戚鈞對自己的輕視之意。
合作,也講究個基礎。
所以就故意吊戚鈞一下。
「能查到的人都死了。你還想查誰?」
戚鈞反問。
心道:果然這小子有關注到楊嘉仁案。
那妥了,倒省得自己介紹一大堆。
而且聽這小子的語氣,分明和管汾案一樣是有把握在的,他就好奇且急切心大起。
這案子可關係到錦衣衛會不會被撤銷。
早上陛下的語氣里已經帶上警告之意,這就是在預示他做好被裁撤的準備。
戚鈞可不想自己父子兩代的心血白流。他誓必要儘快破獲此案以期力挽狂瀾。
葉風不回話,撇眼斜眉看著他。
戚鈞見狀,抓了抓絡腮鬍子便道:「你這不吃虧的性子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