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簡聞問,眼神依舊定在刑台上,口中淡淡回答:「憑他也配!」
憑林思建的力量就能、就敢對自己的父親下手,張簡從沒這麼簡單的認為過。
葉風的心裡踏實了。
果然復仇之路還漫漫長遠兮。
一個「哈欠」打出來,感覺自己特別格格不入,葉風轉了個身出去淨手。
就見酒樓二層的過廊上,站著戚鈞。
見他望過去,還衝他招了招手。
葉風便跟張簡說了聲,抬腳先去淨過手,再至戚鈞所在的包間。
包間裡,卻不止有戚鈞,還有鄭連澤。
一見葉風進來。
「戚使,你的這個仵作,借我們西廠用用唄?」
鄭連澤說著,細線眼、白眉毛,就往葉風那兒撇。
說話陰柔,「本廠公不像你這么小氣,我給他千戶的位置。」
葉風應聲睜大眼,立刻作出一副驚喜的表情。
戚鈞見狀,劍眉倒豎,大手一擺:「我這就升他為總旗。」
葉風伸懶腰、打哈欠,驚喜沒了。
鄭連澤表情難看,聲音愈發陰柔:「西廠月俸可是你們北鎮撫司的三倍還多。」
誰讓戚鈞不貪啊。
戚鈞叉腰、瞪眼,卻氣弱。
誰讓他不貪啊。
葉風走前兩步,朝鄭連澤揖手行禮。
戚鈞一見急眼,一把拽開他,豹眼睜圓:「你還真想當叛徒?」
葉風甩甩他手,沒能甩脫,只能無語地道:「別給下官扣這麼大個兒的帽子,下官腦袋小。」
再對鄭連澤道:「感謝廠公大人看重。卑職手無縛雞之力,出身貧困,也只是會驗個屍而已,不敢為銀子轉您家。」
這話,立時讓鄭連澤只覺臉疼。
他記起葉風驗屍前自己對其的鄙夷。
拂塵一甩擋下臉,陰陰「哼」聲就往出走。感覺葉風這貨就是給臉不要臉。
不就是會剖驗術嗎?大不了他回到西廠多培養幾個。
到底不忿,走兩步,扔一句:「你可是得罪了秦公公,不投靠我西廠,當心小命難保。」
「不勞您費心,我的人,我自己護得住。」
戚鈞霸氣回懟。
鄭連澤再「哼」一聲,走了。他倒要看看戚鈞怎麼護得住人。如果他西廠培養不出來,那葉風那顆人頭,他和秦浩賢說不得也要搶上一搶。
得不到,就毀掉。
葉風聳聳肩,無所謂。
搏風打浪豈能畏首畏尾?
「戚大人,下官有事兒問你。」
說著,葉風就喊小二重新上茶、上菜。
戚鈞卻道:「不急,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他如今認真看著葉風,只覺面前這人深不可測。
此前,他站在窗口看林思建等人下場的時候,這種念頭就有一閃而過。細細梳理發生過的一切,越想越覺葉風心機太深。
待小二重新收拾、擺弄好後,戚鈞才回桌邊坐下,看著在那兒自斟自飲、閒適在在的葉風,問出聲。
「毛元威是你安排的人殺的是嗎?阿三也是?只有林思建早食會吃生魚膾的事情你也知道?屍體是你的人埋的?你也有猜到陛下會舍卒保車迅速處理掉林思建?」
無怪戚鈞懷疑,這一連串的巧合太巧。而只有能確定會剖開毛元威胃部的人才能準確無誤的進行最後一擊。
要不是那一刀,這案子會是個什麼結果還未為可知。
葉風聳聳肩、攤攤手,一臉苦笑:「戚大人您高看下官個農村漢子了。」
他會認才怪了。
戚鈞會信才怪了。
他古怪地上下掃視葉風。
「你到宮城外為的不就是那一刀?」
葉風最說不通的一點就是當時他為什麼會跟到皇城去。別人不知道他戚鈞壓根兒沒讓葉風跟來,他自己豈能不知?
葉風苦著臉回答:「講道理啊,你抓的是誰?林思建。他是我的仇人,我能不去盯著點兒後續?」
再嘟囔句:「鬼能算到你們會在皇城前驗屍。」
這話,瞬間打消了戚鈞心頭所有的懷疑。
兩廠廠公親自來搶人是個意料之中的意外,三家搶到要當場驗屍是意外中的意外。葉風為了想知道仇人的下場趕去當場還真沒什麼毛病,只能說葉風是恰逢其會而已。
而他不知道葉風心裡想的其實是
葉風跟戚鈞提阿三,戚鈞會安排毛元威去找阿三,這在計劃之中。因為當時戚鈞最信任的心腹中,只有毛元威是總旗身份,還在書房門外。
毛元威有沒有問題?葉風不知道。
計劃中有兩部分:如果毛元威有問題,帶上假阿三跑了,那張簡的人就會出手。
如果毛元威帶著假阿三回到衛所,假阿三也會「揭發」林思建,說自己是林思建安排作的假,同時也會說真阿三就藏在林府。
戚鈞就肯定會派人去搜,同樣能搜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