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雷欲雨,野地道觀。
青煙繚繞之間,供奉的神像居然都有著一種張牙舞爪的猙獰味道。
殷勝之好像看到了自己,盤坐在蒲團之上,聽人講經。身邊跟自己一樣的道人,居然有十多個之多。
都是在全神貫注,聽著那雲床之上的老道講經說法。
這老道青袍白襪,頭挽髮髻,頭髮已經花白,但是臉色看不出多少皺紋,只是雙目開闔之間,偶爾能夠看到一絲智慧的滄桑來。
「氣形盛則魂魄盛,氣形衰則魂魄衰。魂是魄之光焰,魄是魂之根柢。魄陰主藏受,故魄能記憶在內……」
一段段經文從他口中說出,而地上早已經跪下了一大堆弟子,正在恭敬傾聽。
道觀之外,卻是里三層外三層跪滿了信徒和百姓,都是滿面的肅穆虔誠。
卻在這個時候,黑夜之中傳來大批的馬蹄聲,和雜亂的腳步。
很快無數星星點點的火把從四面八方的圍攏過來,甚至傳來囂叫聲:「捉拿妖道,捉拿反賊任妖道!」
「朝廷有命,凡是信奉妖道者,格殺勿論。給我殺,一個都不要放過!」
就見火把搖曳的光影之下,一個個穿著號卦的綠營兵從黑暗之中衝出,如狼似虎一般的舉起弓箭和鳥銃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向著這些只是普通的百姓的信徒開火射箭。
火銃射擊的火光之中,但聽得慘叫一片,七八個百姓渾身是學的倒在了地上,有些一時還沒有死,正在慘叫呻吟。
然而高踞馬上的將軍卻是臉色不變,口中依舊叫道:「殺,給我殺!不留活口,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大喝之中,更多的綠營綠營兵沖了出來,起碼有著數百,已經將道觀四下重重包圍,抽出刀槍等武器,圍著那些信徒百姓就是亂殺。
殺戮和哭喊的聲音越發響亮,聲音一直傳入道觀之中,卻就有著一個高大道人沖了出來,目眥欲裂:「住手,你們這些狗賊……」
他一邊說著,手中已經多出一把大刀,長袖翻飛,宛如瘋魔一樣沖了過去,一刀就把一個剛剛殺死一個少年的綠營兵從頭到腳劈成了兩片,腸子內臟流了一地。
跟著回刀一揮,又把附近一個綠營兵攔腰斬斷。
那綠營兵一時間還不死,腸子拉著老長,還在掙扎爬動,一邊大聲慘叫。
轉眼之間,兩個綠營兵都已經變成這種悽慘模樣,四周的綠營兵見了這道人雙目發紅,渾身浴血的宛如瘋魔一樣,都是心中發寒,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
「啪啪啪……」
幾杆鳥銃開火,打在了那道人身上,讓那道人渾身巨震,然而傷口處卻是黑乎乎的,一點血也都沒有流出來。
受了這等重傷,那道人更怒,舉起大刀又向著綠營兵撲去。
「這道人有妖法,殺不死……快逃……」
一眾綠營兵見得如此情況,心膽俱寒,都是忍不住轉身就逃。
那道人卻是不依不饒,宛如猛虎下山追殺而去,又從後面砍翻兩個綠營兵,都是從頭到腳劈成兩半。
這等力量,絕非尋常,再加上此人刀槍不入,連鳥銃都打不死,一時間讓這些綠營兵們逃的更快。
然而就在這時候,那道人腳下一緊,跟著就被絆馬索給絆倒在地,一桶污血當頭澆了上來。
那道人大喝一聲,身上的法術就被破了,原本受傷的傷口跟著噴出鮮血來。
只是這時候已經沒人分得清楚,這是他身上的血,還是污血,甚或者是斬殺那些綠營兵的血跡。
不過這也都不重要了,一隨著馬蹄翻飛,一柄長刀從這道人脖子上抹過。
那道人頭顱飛起,身體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師兄,你這狗官居然敢殺我師兄,我和你拼了!」
三十多個剛才在道觀之中聽說講經的道人,這個時候盡數沖了出來。
其中一個道人看到剛才那高大道人被人斬去頭顱,卻是目眥欲裂,身形如箭撲了過來,要和斬殺高大道人的軍官拼命。
然而剛剛撲過來,又聽得槍響,這道人渾身多出幾個血洞,整個人眼中的神光盡數黯淡下去,倒在地上。
然而其他地方,那些道人卻已經衝出來
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