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昏暗的天色下,只有四周破舊樓體上的藤蔓,閃爍著紅綠色詭異的光點。
無數張著同一張面孔的植物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他們堵在胡同的兩頭,也攀附在兩邊的矮牆上。
所有人充滿嫉恨地看著沈言,就像是看著穿著自己的衣服頂替了自己的生活的仇人。
沈言對於他的表情視而不見,只是冷淡地回了一句:「你認錯人了。」
在沈言說出這句話之後,似乎徹底刺激到了幕後之人,所有的植物人忽然向沈言衝來。
這一次,植物人們的速度提升了一大截,快到了讓人難以捕捉到他們的影子。
周圍的空氣被他們帶起一道道冷風,沈言只感覺眼前一花,就有四個植物人跳到了自己面前,他們伸出藤蔓構成的利爪,距離自己的喉嚨不足十公分!
然而下一刻,洶湧的靈能從這些植物人身上瞬間褪去。
沈言揮舞著黑色長鞭,輕而易舉的將失去生機的幾個植物人切成兩半。
另一邊,白夜也揮刀清理掉了衝到她身前的植物人。
被力場籠罩了幾個呼吸的時間,白夜已經感覺自己體內的靈能運行間越來越遲滯,整個人感覺到一陣胸悶氣短,就像發病的心臟病人。
白夜收起一把骨刀,臉色有些蒼白的轉過頭:「快走,在力場中我們也撐不了多久。」
在她看來,如果只有沈言和自己兩個人的話,關掉力場也足以衝殺出去,畢竟這裡幾經接近了縣城的邊緣。
但在植物人群中,還要帶著一個棺材,還要護著棺材上四個半死不活的隊友,白夜自問是做不到的。
現在沈言強忍著力場對自己靈能的壓制,沒有選擇關閉力場,在她看來,沈言應該也是覺得失去力場的作用很難護得幾個人的周全。
她不知道的是,沈言在小丑的幫助下,根本不受力場的影響,他之所以一直開著力場,除了不想在幾個雜兵身上浪費力氣之外,更重要的是,想要給白夜留下一個艱辛逃離的假象。
兩個人的小算盤暫且不表。
白夜再跟沈言匯合之後,立刻跳出了力場的範圍,跟之前一樣充當了開路先鋒,兩個人很快就從植物人的包圍中闖了出來。
與之前戰士們被困,白夜要回援營救的狀態完全不同。那個時候,白夜要應對的是源源不斷趕來的植物人大軍。
雖然每個植物人靈能值並不高,但成百上千的隊伍,足以憑藉人數優勢將白夜牢牢的困在原地。
這就像以前的戰場上,圍點打援的戰術一樣。
因為四名戰士和他們好不容易得到的活體樣本被困在原地,白夜想要回去營救就只能與源源不斷趕來的植物人進行戰鬥。
幕後之人完全可以憑藉人數優勢,一點一點耗下去,耗光白夜的靈能。
但現在,白夜一心要走,缺乏頂尖戰力的植物人們,人數優勢就顯得沒有那麼有用了。
甚至於,白夜與沈言從胡同口一路殺穿整個垃圾場,再到衝出縣城的輻射範圍,總共用時都沒有超過一分鐘。
等到兩個人脫離了縣城的範圍,瞬間有一種躍出水面的感覺,甚至連呼吸都變得通暢了。
這是只有成為覺醒者,才能感知到的變化。
白夜看了一眼身後的植物人和藤蔓群,發現他們全都停在了城市的邊緣,就好有一條明確紅線,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那些長在無數人腦袋上的同一張臉,只能帶著怨毒的表情看著兩個人,卻無法往前走一步。
看到這樣的場景,又聯想到剛剛浮出水面的感覺,白夜與沈言對視一眼,問:「整個小縣城難道都是一座境域嗎?」
沈言關掉了棺材上的力場,一邊說:「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座正在逐漸形成的境域。」
「正在形成?什麼意思?」
白夜不解地問:「難道境域不是隨著境主的出現,直接形成的嗎?」
按照特事局一直以來的研究,已經明確的一件事,就是境域與境主,是互為成就的。
意思是說,境主在出現的那一刻,屬於他的境域也必然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