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葉明想抱頭痛哭,但他卻來不及悲傷。葉明側身,自坡上快速滑下,便開始瘋狂的將大石一塊塊搬開。謝昶見狀,也匆忙自坡頂下來,與葉明一起搬動石塊。兩人方搬得幾塊,忽聽下面石縫中傳出個沉悶的聲音,道:「我說!我沒傷著!你倆輕點搬!這誰啊?踩住我手了!」
二人聞言,迅速退開兩步,不由大喜。待葉、謝二人將上面的石塊慢慢搬開,見大野智正完好無傷的平躺在下面的石縫中。說來也巧,這底層的巨石滾落之際,竟恰巧落成了個「大」字模樣的空間。而大野智自坡上摔落,也正好將身體的四肢及軀幹卡在了這「大」字之上。後面掉落的石頭雖多,有下面石塊的格擋,竟沒能傷著他分毫。
在兩人詫異的目光中,大野智慢慢自石縫中站起身來。他先是前後看看,又渾身摸了摸,再扭了扭脖子,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大野智見二人詫異的看著自己,大喇喇的道:「你倆,看什麼看啊?先前,沒見過教石頭活埋啊?!嘿嘿,這比起運氣來,當真還沒人能比得過我!」
大野智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看了眼頭頂那已然吊死的猴王,狠狠地唾了一口,道:「禽獸,畢竟是禽獸!它天大的本事,能折騰起多大動靜?!」說罷,大野智抬眼看了看天邊的晚霞,再轉頭向尚在愣神兒的二人,罵道:「喂!我說!你們倆嚇傻了?!這眼看天將黑了,咱快些個上去,最好尋個山洞過夜才是!」
說話間,大野智嘿嘿一笑,已然走出四五丈遠。葉明與謝昶對視一眼,沒有說話,默默動身跟上。謝昶側過身,一腳踏在了大野智左臂方才倚靠過的青石上。一不留神間,驀地腳下一沉,那本應堅實如鐵的青石,竟碎成了一地。謝昶一個趔趄,心下大異,趕緊收住腳步。葉明聽見動靜,回身皺眉,道:「謝兄弟,怎麼?!」謝昶笑道:「這傢伙,當真是幸運得緊,這青石都幾乎磕碎了,他如此大的身架,竟當真躲了過去!」葉明聞言,哈哈一笑,喊了句,「野豬兄,等等我!」便加快了步子,徑直向前方行去。
幾人慢慢爬上了斜坡,一路斜行向上。走出二三里,遠遠看見不遠處,便是個丈余深的山洞。這洞內昏暗,只一股腥臊的味道,倒是已然沒了什麼活物。只不過,這味道,便是在冬季,也委實臭不可聞。故而,三人只敢在洞口處勉強盤膝坐了,以圖遮擋風雪。
葉明四下看看,於懸崖邊上撿了些略乾的枯枝朽木,好不容易將火升起來,三人圍坐著烤手。此時,眾人腹中雖飢餓難當,但山上少見活物,狐狼之物又多食人軀骸,便是抓到也難以下咽。遂空著肚子,不再作聲。葉明、謝昶皆是沉默著,悔恨前夜間,未曾於那松林木屋中多食些酒肉。
入夜,星疏,月光暗淡。風稍大了些,搖曳著不旺的火苗,吹得山洞嗚咽作響。不一會兒,四下響起陣陣狼嚎,此起彼伏,不可計其數量。三人聞聲,均沒有說話,偌大的狼山,只剩風聲與肚中鼓聲伴著陣陣狼嚎作響。葉明暖和過來,使勁睜了睜眼,一陣睏倦之意襲來。他剛想說教二人先睡一覺,自己守夜,大野智雷鳴般的鼾聲便已然響了起來。
謝昶見狀,苦笑一聲,道:「聽他這般動靜,咱二人任誰也睡不成了。倒不如,咱且聊聊天罷!」葉明瞅了眼呼呼大睡的大野智,點了點頭。二人伴著風聲、狼鳴與大野智的鼾聲,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聊一些昔年往事,身世經歷種種。到後半夜,大野智鼾聲漸息,二人亦是睏倦已極,不覺間皆是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日,陰,天幕低垂,北風呼嘯。大野智扯著耳朵,將二人紛紛喚醒,丟給二人一人一塊干餅。這干餅雖硬,卻也足以果腹,也不知他自何處翻找出來。葉明與謝昶伸手接了,便各自掰下一塊遞與大野智。大野智看了二人一眼,卻是搖了搖頭。二人又渴又餓,遂抓了幾把雪,就著干餅,胡亂地吃將下去。待他們吃完,三人稍作休整,便又繼續向山上行去。
三人踏雪而前,待行出個把時辰,忽聞得頭頂旋風陣陣,傳來聲聲嘹亮的鳥鳴。這叫聲極其古怪,且陰陽怪氣,委實教人毛骨悚然。眾人抬眼看時,見是黑壓壓的一片禿鷲,正在他們頭頂盤桓。這些禿鷲體型巨大,大的翼展接近一丈,陣陣鳴叫著,不住在三人頭頂盤桓。看其飛行的模樣,似是隨時便要俯衝下來,將三人分而食之一般。
葉明見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