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樓離開雲隱山後,是一路往東走的,不過在往東之前,他們慢慢悠悠拐了個彎,去了一趟黃鶴樓。
樓里,笛飛聲、李相夷,方多病三個人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好遺憾啊好遺憾,這車沒法停在鬧市,好想感受一下上輩子那種,街市突然多出一幢小樓的感覺啊。」
李相夷一邊戴面具,一邊百無聊賴地感嘆。
「也不知道是誰把李神醫的名頭弄那麼響?讓四顧門門主李相夷起死回生,比上輩子還要招搖,搞得全江湖都在追蹤蓮花樓,害得我們天天躲在深山老林里。」
笛飛聲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
李相夷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那時候誰能想到會這樣嘛?其實深山老林也挺好,風景好。」
「是啊,可惜了某些人那麼愛熱鬧,要進城,還得住客棧、去酒樓,不能直接帶著小樓到處逛。」
「師父,沒事,住客棧,去酒樓,想幹什麼都可以,我們天機山莊有的是錢。」
方多病終於有機會插嘴,趕緊說道。
「去去去,沒你的事,你叫他什麼?」笛飛聲問。
「哦,忘了忘了,應該是蓮花。」
方多病吐了吐舌頭。
「不許叫蓮花,蓮花是我叫的!」
「好吧好吧,阿飛哥哥,那還是叫蓮花哥哥~」
笛飛聲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小寶啊,你這個稱呼,這個輩分啊……唉……算了。」李相夷笑著嘆了口氣。
三人一起登上黃鶴樓,站在最高一層看風景。
此時已是深秋,接近初冬,並非登高遠眺的好時候。
沒有煙花錦繡,沒有楊柳依依,只有落木蕭蕭,江水滾滾。
冷風陣陣,把日光的暖意都吹散不少。
雖則少了幾分柔美繁華,但也算得是蒼涼大氣。
「阿飛,這次再來,覺得黃鶴樓的風景如何?」李相夷笑問。
「我覺得甚好,雖然已是深秋,蕭瑟是蕭瑟了些,沒有繁花,也沒有綠柳,可就是看著順眼得很,不像上次,越看越難受,恨不得放把火……」
把那刺眼的繁華燃盡。
「……那還好你也沒放火。」
「別提了,我也就說說而已,那時其實連放火的力氣都沒有。」
李相夷都明白。
「那時你剛得到消息,知道嘉獎四顧門,實際卻是嘉獎我,心神十分不寧,也不敢告訴小寶。」
笛飛聲看了一眼,白衣少年仗著輕功,正踩在欄杆上,走來走去,玩得開心。
是啊,當時他聽到漁人唱詩時,心中悲憤不已,雖創出煙花三月,心裡卻一直有個可怕的念頭,覺得來不及了,李蓮花已經不在了。
後來便闖了皇宮,若不是擔心事情敗露,牽連方家,定要叫狗皇帝血濺當場才痛快。
往事如煙,恍若一夢。
笛飛聲笑道:「你看,你不在,春光明媚也不美;我們三人同行,秋日蕭瑟也別有意趣。」
原來都是景由心生。
正在此時,江上傳來歌聲。
有漁人,在唱歌。
還是那首古人的送別詩。
這一次,連方多病也心有所感,停下嬉鬧,跑回他們身邊。
三人靜靜聽著,直到那漁人,唱著歌划船遠去。
「今日再聽這一曲,又是別樣心情。」
李相夷說。他如今也有兩世記憶,自然感觸良多。
「不如明年春天,我們一起去揚州?」笛飛聲道。
「好啊好啊,我想去看師父當年紅綢舞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