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文蕙一臉春色,被趙崇義扶著上了馬車,夫妻兩個帶著弄雪一起去了小陳家。
雖然陳文蕙出嫁還不滿一個月,而且,回門的時候也已經見過面,昨天陳文蕙家裡宴請也都見過面,但是,今天陳文蕙回娘家,陳遠恆夫妻還是早早就到了大門口去迎接。
陳文蕙在大門口被趙崇義扶著下了馬車,就看到父母親站在那裡笑吟吟的看著他們,兩個哥哥,嫂子也都立在父母親的身後,陳文蕙不由得說:「今天天氣已經轉涼了,父親,母親,怎麼還在大門口迎接啊?我們又不是外人?哥哥和嫂子也不勸著點?」
陳遠恆倒是有日子沒有見到女兒了,這一見到,不由得細細的觀察女兒,只見女兒面色紅潤,氣色極好,不由得心裡寬慰,聞言說:「現在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我和你母親一向身子康健,哪裡就那麼嬌貴,出來走動一下也好,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你們吃了早飯了沒?我們去正房坐著吧?」
陳文蕙說:「當然是吃了早飯才來的。正好,父親今天休沐我們才過來,要不又要見不到父親了。」
陳遠恆呵呵笑著,帶著大家往正房走去。
弄雪也過來見禮,白氏扶起來她,帶著弄雪往正房走去。
到了正房,大家都坐好了,弄雪知道他們有事情說,就找個藉口要去看望善靈他們,白氏很滿意弄雪的知情知趣,和藹的說:「你在這裡也拘束的慌,去善靈那裡玩玩也好。一會兒,我們在家裡開宴會,過一會兒,你明珠姐姐就要來了,我們就在知秋閣吃中午飯,到時候,再命人去請你。」
弄雪一聽還有明珠也來。不由得一喜,行了禮由丫鬟帶著出去了。
弄雪走了以後,陳遠恆說:「你們過來可是為了朝政的事情?」
陳文蕙看了一眼趙崇義,趙崇義忙把昨天太子說的說了一遍。
陳遠恆沉吟一下說:「這些事情。有些我是知道的。比如說大長公主的病情,蕙兒的三姑姑已經告訴我了。還有皇上的病情,皇后娘娘也已經和我們透信了。這個倒是早就有了準備的。現在太子殿下的地位已經穩固了,就算是這二位出現什麼閃失,太子殿下應該也能順利接位。朝廷中的大臣們。不是太子這一派的基本上已經清洗差不多了。應該能平安過度。關鍵是過度後的事情。」
陳文俊說:「我和太子從小就交好,那個時候,太子就有一洗大楚貪污腐化官場的願望,不知道現在這個願望還有沒有?」
趙崇義看了陳文俊一眼說:「這個願望,也是我和柳敬原的願望,太子殿下這幾年韜光養晦,只是把願望埋在了心底,其實一直都沒有忘記。」
陳遠恆皺了眉頭說:「我何嘗不覺得我們大楚的吏治早就壞了?我何嘗不想有人能一掃天下,還百姓一個青天?可是,這反腐。整頓吏治可不是好整頓的。這麼多年,大楚的官員們互相勾結,彼此聯姻,彼此關聯,盤根錯節,要怎麼整頓?京城中如此,地方上也是如此,要怎麼清理?難道把大楚的官員們都殺一遍?」
趙崇義說:「這個自然是不能。不過,我和敬原估計,太子上位之後。天下的官吏們起碼要消失一半。」
陳文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陳文俊和陳文麟皺起來眉頭。
陳遠恆一點都不意外,這些都在他意料之中,他說:「若是如此,那太子將來也是危險了。跟著太子的人更是危險了。首當其衝的就是敬原,然後就是我了。」
趙崇義沒有吭聲。
白氏說:「自古以來,凡是變革,整頓的官員,最後都會被反噬,都不會有好下場。我們何苦去趟這個渾水?」
陳遠恆說:「可是,我們都是一個線上的,不如此也不行啊。只能徐徐圖之,好好勸慰太子不可操之過急。」
陳文蕙說:「這個天下不整頓也不行了,是需要雷霆之勢來還百姓一個青天。可是,這些貪腐已經養成,一下子割去,恐怕會傷及根本,尤其是實行政策的官員們,比如敬原,比如崇義,比如父親都將會受到牽連。反而我們在南洋的幾個人都應該沒有事情,能安然躲過。崇義我也想好了,太子殿下屬意我們夫妻去經營西北。那我們就去,正好躲過這個風潮。只是這裡面牽涉到父親,牽涉到柳哥哥,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