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燭火,一下子被全部點亮。一道身披袈裟的身影,立在蕭瑾然與司馬睿之前。
「是你?原來你沒死!」譚峰半眯了一下眼睛,似乎對來人很驚奇。
「阿彌陀佛,老衲還活著。」來人正是大昭寺的方丈。「慧岸,你可是很驚異?」
「驚異?是很驚異。原來大昭寺還有我不知道的地方!這處機關設置的倒是巧妙,誰會想到,大昭寺的佛祖金像之下的蓮台,竟是這樣一處完美的容身之地?數月來,您就待在這個鬼地方?」
老方丈點了點頭。「是呀,自從你取代了老衲的位置之後,老衲一直苟且地活在這裡!」
「嘖嘖,倒是個好去處,只是為何我不知道?沒想到我在您身邊數載,您終究是有沒告訴我的東西!」譚峰自嘲地搖了搖頭。
「大昭寺有舍利,每任方丈都在尋找。到了老衲這裡,已經無處可尋。端木施主聰慧,她提議大昭寺香火鼎盛,應是佛化金身的緣故。故此,老衲將蓮花台打通,一直尋到了這裡。
固執認為佛化金身,打通了蓮花台,擾了佛祖清修,是老衲這一生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可是如今,老衲卻認為是最對的一件事。至少,能救瑾然施主一命。」
依照蕭瑾然的角度來看,老方丈似乎有些佝僂了。但是神態和幾年前似乎沒什麼變化,老方丈雙手合十立於胸前,譚峰的刀刃就被夾在兩掌之間,絲毫動彈不得。
「瑾然施主,既是東西已經拿到了,為何還不走?」老方丈偏著頭,態度很是誠懇。「老衲受人之託,如今也算是功德圓滿了。施主沿著這條路下去,一直走到盡頭,那裡便是出口。」
隱隱之間,蕭瑾然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就好似那日在柳州,被自己阿娘推上回京的馬車一般,心裡空落落的。喃喃地問道,「那您呢?」
「阿彌陀佛,出家人,生死早就置之度外。相逢即是緣,倒是施主您今後的路,可不好走!」
一旁的譚峰冷哼一聲,「想走?沒那麼容易!東西和命,你一樣也帶不走!看刀!」
「慧岸,休要執迷不悟!」任由老方丈勸說,譚峰的刀子還是從老方丈的手中抽走了。
大刀帶著風聲,朝著蕭瑾然就砍了過來。司馬睿腳尖輕點地,一下跳出幾丈遠。可就在兩人剛剛的位置,傳來一聲悶哼,以及刀劍刺入皮肉的聲響。
「師父!」譚峰驚呼。
蕭瑾然與司馬睿皆是回頭去看,那柄大刀已經貫穿了老方丈的胸膛。
「方丈!」蕭瑾然略有些吃驚,焦急地想司馬睿尋求幫助。「怎麼辦?方丈是為了救我,咱們不能拋下老方丈不管啊!」
司馬睿將蕭瑾然放在地上,輕聲的安撫著,「你先別急,會有辦法的!」話雖是這樣說,可是司馬睿的眼神,片刻都沒敢從老方丈身上移開。按照醫者的角度,方丈還有得救!
「慧岸,聽為師一句勸,仇恨都放下吧,別再聽小人蠱惑了!生死有命,譚家做了不該做的事,理應受到懲罰。」老方丈的手攥著胸前的刀背。「慧岸,回頭是岸!」
譚峰此時已經雙眼通紅,淚珠簌簌地往下流。「不,是她,是她!」他跪在方丈面前,右手指著蕭瑾然的方向嘶吼著。「師父,你等著,我要為你報仇!」
若是換做平常,蕭瑾然定是冷哼道,『這人莫不是個瘋子?』可是如今的狀況
刀子被老方丈死死的攥住,甚至,為了穩住譚峰的瘋狂,老方丈將刀子往自己的胸膛里又送進去了幾分。
「師父!」
「慧岸,你還記得為師為何給你取這個名字麼?」老方丈口中的鮮血順著唇角流了下來。
「」譚峰跪在方丈面前,痛哭不已。雙手想要攙扶方丈,卻又無從下手。
「為師一直都知道,你是西南譚家之後。可你不知道,若不是端木施主,老衲斷不會留你在寺中修行。西南譚家的事情,早已敗露,端木施主剛好在場,那是去送信的!」
譚峰從最開始的不可置信,到了後來猛地搖頭,整個身體好似都在抗拒這件事。
「不,不!你是騙我的!師父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是不想讓我殺了她!你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