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加油!」王偉峰和穆保國相互打氣,決定乘勝追擊,約好明天繼續。
「穆保國,那個村子還有酒瓶子估計也不會很多了,明天咱們得去別的村了。」王偉峰結合自己前世在農村的生活經驗分析道。
96年的農村能夠解決溫飽,但是絕對談不上富裕,啤酒不是人人都隨便喝的起的,嗜酒的人全部是喝白酒,而且很大可能是散裝的白酒,就是小賣部里常見的酒桶提一杯出來倒在玻璃杯里的那種。
記憶中97年初山西曾經出現過工業酒精甲醇勾兌白酒,一次聚餐導致多人死亡或者失明的案例,由此可見散酒風行的程度。
酒醉鬼們家裡條件不好的,他們大都也往往是在小賣部買杯酒站著空口沒有下酒菜喝,很類似魯迅先生筆下的孔乙己和短衣幫們。酒鬼中更有甚者因為家人反對,把酒藏在柴垛呀什麼地方的,出去幹活的時候偷偷喝一口。
王偉峰四叔曾經說笑話般說了一個事,一個和四叔一起在青島建築工地打工的人,晚上睡覺被窩裡放一瓶酒,半夜起來上廁所都喝一口。別人問他為什麼酒放在被窩裡,他告訴別人這樣喝起來酒的溫度正合適。
啤酒度數又低,價格相對而言就更貴,所以現在農村喝酒的人大多不喜歡喝啤酒,自然酒瓶子就不多。
王偉峰親眼見過的附近十里八村的酒鬼們各種各樣的花式醉酒耍酒瘋,有喝醉了酒騎自行車滾進路邊的排水溝的,有酒後衣服褲子脫了到處亂丟的,最常見的是喝了酒罵人打架的
王偉峰同村的一個遠房哥哥喝多了,用鉤擔挑著一桶水和一罐尿滿大街轉,說別人是清水自己是渾水,兩者互不干擾。這個畫面至今還留存在王偉峰的腦海。
「那咱們再往後面走,山里還有個村,那個村就不屬於咱們鄉了。」穆保國很熟悉那邊的地形。
「嗯,明天起來具體說,早點回家吧」王偉峰看時間不早了,就招呼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天氣就有點不大好,陰沉沉的。王偉峰也沒太放在心上,這個季節陰天下雨也屬於正常,「六月天,孩子臉——說變就變。」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他拿了雙膠鞋穿上。
兩人興致勃勃的趕往昨天的村子,上午果然收穫不大。中午十一點多兩人拿出自己帶的煎餅啃了起來,一塊多錢的饅頭,兩人似乎也不是很捨得,煎餅裡面有點醬,帶根大蔥吃得很歡。
「下午咱去後面那個村吧,穆保國。」兩人商量著,「行,也不知道那裡邊的村什麼樣。」
天氣悶熱得不得了,兩人推著自行車往鄰鄉那個村走去。剛出村在山半腰,一陣涼風吹來了,都隱隱約約有雷聲了,兩人快點跑了起來。
「不好,咱倆快點,要下大雨了。」王偉峰連忙招呼穆保國。
「咱找個地方避雨吧,已經下起來了」穆保國回答道。
「快走幾步,不能在山溝里,下大雨會發大水的。」兩人長期生活在這裡,熟悉情況。
先是豆大的雨點,路上濺起的水滴讓人聞得到泥土的味道。接著風就不大了,伴隨著風停了就是雨點密集起來了。
「咔嚓、咔嚓」幾個響雷,眨眼之間,視線之內就都是雨珠了,先前的泥土味道也變得濕潤起來,地上也漸漸有了細小的水流。
雨水大了起來,視線都有點模糊了。走在前面的王偉峰腳下一滑,自行車前輪正好磕在一個坑邊,王偉峰一下子就要摔倒,為了保護酒瓶子他使勁地控制著自行車,讓它慢慢倒下,穆保國連忙把自己自行車斜放在路邊,跑過去把王偉峰扶起來。
王偉峰也沒啥感覺,只是覺得腿上火燒火燎的,先不管了。
「前門有個看瓜的棚子,咱去那裡避雨。」王偉峰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
兩個人把自行車丟在上坡上,自行車、酒瓶子都不怕淋雨。兩人狼狽地衝進一個路邊高地看瓜的棚子裡,棚子是幾根木頭支撐的簡易窩棚。窩棚里沒人,只有一張一隻腿用石頭代替的木床,床上只有草蓆一張,捲起來的破蚊帳一頂。倆人站在窩棚口邊上,甩了幾下頭髮,把淋濕的上衣脫了下來。
這時才發現穆保國的拖鞋都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