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羽泠的一審判決還沒下來,暫時被收押在看守所里。她過慣了養尊處優、前擁後簇的大小姐生活,就算是之前被關在洛杉磯的別墅里,也有好幾個傭人伺候她的日常起居,哪裡忍受得了在看守所的日子。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苦的煎熬。
傅羽泠每天只有一個訴求,她要見傅寄忱。這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可惜她並不能如願,每次警察幫她打電話過去,那邊的回答永遠是「不見」。
傅寄忱不肯來見她,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多看她一眼都嫌噁心。他永遠知道怎麼傷人最深。
所以,傅羽泠讓警察替她給傅寄忱傳話,只有見到他,她才願意說出當年殺害沈嘉念的那些布局。過去多年,有些細節警方也查不到。
如果傅寄忱還在乎沈嘉念,與她有關的事,他一定想知道,他會來見她的。
明知道這麼做會加深傅寄忱對她的恨意,她還是想要賭一把。世人都說,恨比愛長久。傅寄忱對她沒有愛,如果他能恨她,總好過對她一絲感覺也沒有,當她這個人不存在。
她就是要在他心裡留下痕跡,好的壞的不重要。
可是她等啊等,等了那麼久,仍然沒能等來傅寄忱的探視。
難道他不想知道沈嘉念是怎麼被她害死的嗎?他把她送進監獄,不就是為了給沈嘉念報仇嗎?
就在傅羽泠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她通過電視看到了一則與傅寄忱有關的新聞。看守所對電視節目有限制,被收押在這裡等待判刑的人,平時只能看新聞聯播。
傅羽泠從來不看,她連活著的希望都快喪失了,怎麼會對電視感興趣。
今天是個意外,或許也是冥冥之中的宿命,電視切錯了頻道,不知哪個台插播了一條爆炸性的新聞。
「君山集團的總裁傅寄忱首次召開發布會公開了戀情,稱他女朋友是近日頗受大眾關注的沈嘉念,也是當年與他上過新聞頭條的沈嘉念,已經沒落的凌越集團沈氏千金、閆秋生唯一的關門弟子。據傅寄忱本人透露,沈嘉念於四年前的夏天在車禍中毀容,不得已改換了容貌,並懇請大眾不要藉此攻擊」
切錯的頻道回歸正軌,繼續播放時事社會新聞。
傅羽泠仰頭望著小小的電視機,眼睛睜著大大的,一動不動,從頭到腳都是冷的,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走了一夜的旅人。
她呼吸不過來,張著嘴換氣,嗓子仿佛被堵住了。
「傅羽泠,你身體不舒服嗎?有情況就說。」
看守發現傅羽泠的異樣,快步走到她面前,見她一張臉越來越白,張開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傅羽泠,聽得到我說話嗎?」
傅羽泠自從被關押在這裡,沒有任何人前來探視,所長、副所長、包括看守都知道她是北城傅家的大小姐,但傅家那邊至今沒有任何指示,他們就按照正常流程來。
目前傅羽泠未被判刑,她有心臟病,隨時會復發,不得不重視。
傅羽泠死死地抓住看守的袖子,指著電視機,神色有些瘋魔:「這是假的對不對?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沈嘉念早就死了,被我派去的人撞死了,掉進江里屍骨無存,她怎麼可能還活著!她的屍骨早就爛了、臭了!沒人跟我搶傅寄忱,跟我搶的都沒有好下場!」
看守的袖子快被扯破了,沉著臉呵斥她:「傅羽泠,你冷靜!」
傅羽泠冷靜不了,她眼眶猩紅,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滾落,心臟處傳來熟悉的刺痛感,仿佛被撕扯成幾瓣。
看守拽開她的手,仰頭去看電視,那上面正在播放某小區發生了火災,消防人員到位,展開緊急救援
傅羽泠捂著心臟,嘴巴張得更大,喘氣困難。
看守見狀立馬撥打電話,安排車將人送到醫院進行救治。
經過搶救,傅羽泠又一次從鬼門關回到了人間。
她的身體狀況很糟糕,醫生建議短時間內不要移動,她沒有被送回看守所,在醫院單獨開了間病房,四個人輪流看守她。
同樣的場景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傅羽泠早就習慣了。
上天就愛戲弄世人,她就是那個被戲弄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