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映廳里光線昏暗,唯一的光亮來自前方的大熒幕,可惜畫面里是雨夜,光亮微乎其微。傅寄忱借著那幽微的光去看左手邊的人,她兩隻手捧著飲料杯,眼睛眯成一條縫,一副害怕又想看的樣子。
沈嘉念正緊張,一隻手伸了過來,抽走她手裡的杯子,她嚇得瑟縮了一下。
下一秒,一股熱源裹上來,是傅寄忱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身體偏向她那邊,用氣聲說:「要是害怕就別看了,我們出去重新選一部片子。」
沈嘉念逞強:「挺好看的。」
傅寄忱沒再勸說,坐正了身體,握著她的手沒放。
沈嘉念試著掙脫,他收緊力道,她微微皺眉,轉頭看向他。
傅寄忱輕聲說:「手借給你用,如果你害怕就抓緊它。」
在放映廳里總是說話會打擾其他人,沈嘉念沒跟他理論,專心看電影,沒過幾秒,熒幕上的光線亮起來,時間倒轉回一個星期前,夫妻倆在家中做早餐,因為丈夫挪用夫妻共同財產投資項目引發爭吵。
沈嘉念強迫自己沉浸到劇情里,但手上的熱度源源不斷傳來,難以忽略,她時不時走神,導致劇情看得不連貫,雲裡霧裡。
傅寄忱看了眼放在扶手上的爆米花桶,她沒動過,他拈起一顆遞到她嘴邊。
沈嘉念扭過頭來的一霎,電影裡的時間剛好跳到晚上,光線再度暗下來,她看不清傅寄忱的臉,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眼睛很亮。
那張臉好像離自己越來越近,又好像很遠,沈嘉念不確定,直到氣息拂到臉上,她想要退避,已經來不及,嘴唇被柔軟的東西貼了一下,而後,他餵給她一顆爆米花。
光線亮起來的那一瞬,傅寄忱若無其事地退了回去,視線看著前方,好似一直在專心看電影,從未分神做過其他的事。
沈嘉念嘴裡含著一顆爆米花,抿了一下唇,方才他親她了嗎?
那樣真實的觸感,總不可能是她的幻想,還有他靠近時噴灑在她臉上的溫熱呼吸,也不可能是幻覺。
至此,大腦全線罷工,沈嘉念再也看不進去任何劇情。
長達兩個小時的電影結束,放映廳的大燈全部打開,觀眾陸陸續續離場,邊走邊討論劇情。
「不枉我逃了一節課過來看,沒白來,太精彩了!反轉再反轉,不到最後一刻根本猜不到兇手是誰。」
「我也是我也是!一開始我以為是他老婆殺的,後來以為是他的情人,再後來以為是他的老師,到最後竟然是他資助的學生!」
「哈哈哈,你們還是看懸疑類的片子太少了,那個學生一出場我就察覺到不對勁了。不過我猜錯了殺人動機,我以為他是因為不滿羅先生資助的錢變少了,誰知道是看上了他的老婆。關係是真的亂。」
「別說了,坐我前面的帥哥美女居然在最嚇人的時候打kiss,我人都傻了,以為自己選錯了片子。我不是來看兇殺案的嗎?怎麼變成了愛情片?沒人管我的死活是吧,當時真想跟他們拼了。」
沈嘉念剛好走在說這話的女生後面,臉頰燒了起來,低頭看腳尖,期盼這女生千萬別回頭,不然誰都尷尬。
出了放映廳,沈嘉念一句話都沒說,加快腳步往前走。
「等會兒,還有東西沒拿。」傅寄忱知道她在氣什麼,他違背了約定。
但是那一刻,就在光線暗下去的那一刻,他除了想吻她,想不到別的,什麼「約法三章」,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沈嘉念腳步沒停,直奔電梯間。
傅寄忱取出寄存在儲物櫃裡的購物袋,去找沈嘉念。
到了午飯時間,樓下有餐廳,電梯沒那麼快到,沈嘉念跟其他人一樣站在電梯前等待。傅寄忱鬆了口氣,站到她身邊,礙於其他人在場,他說話聲音不大,只有她能聽見:「你生氣了?」
沈嘉念沒理他,電梯到了,她跟著前面的人進去。
這一趟電梯裡的人基本都是看完電影出來的,非常擁擠,沈嘉念前後左右都被夾擊,快要被擠扁了。
忽然,有人隔開了擠在她前面的人,並用手臂隔開左右兩邊的人,形成一個半包圍圈,將她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