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吧,我管不起了。」
「姑母——」
溫琴剛一踏出門外,髒髒的小女娃便正如她所料,扯住了她的袖子。
「帶我一起去罷。」
溫琴瞅眼炕上垂淚的蕭氏,俯身問道:「嬌兒可知道姑母要帶你去做什麼?」
溫嬌水靈的明眸眨了眨:「做什麼都可,只要有銀兩給娘親瞧病。」
溫琴挑了挑眉,說道:「還是嬌兒機靈呢,只要你乖乖在唐府做活,銀兩不會少你的。」
「嬌兒——咳咳——」
蕭氏情急,大咳嗽起來,溫嬌連忙又回了炕上,一隻小手捋著母親的背後,一隻去擦她眼淚:「娘親,放心罷。」
溫琴見事情峰迴路轉,這般順利,趕緊就給溫嬌梳洗打扮一番。
褪去灰塵,除去污泥,才見了侄女的真樣子,別看她年紀雖小,容貌卻標誌得緊,清凌凌的眉目,櫻紅的小嘴,嬌俏可人,長大了瞧著跑不了是個小美人,到了唐府要向那嬤嬤個好價錢才是。
溫琴心裡頭樂滋滋的盤算,炕上的蕭氏咳嗽得她都煩死了,忍了又忍,將溫嬌頭頂重新紮個光滑順溜的髻,繞上桃紅色的髮帶,說道:「嬌兒,跟姑母進城罷。這籃子裡的雞蛋留給你娘親養身子,別說姑母不通人情。」
小女娃眼裡忽而一亮,近日母女只喝些米湯過活,還是南頭隔壁的狗子哥瞞著家人送過來的,哪裡還吃得過雞蛋?
溫嬌從板凳上一骨碌跳了下來,珍寶一般將雞蛋藏進了炕頭的柜子里,順道挑出兩個,握在手心,滿臉的興高采烈道:「姑母等一下,我去給雞蛋烤了,伺候母親吃下便隨姑母去。」
溫琴本是著急的,為了得手,也只好暫且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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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晌午,溫琴帶上溫嬌才準備啟程上路。
蕭氏淚水漣漣,乾枯的手指攥住她的胳膊,囑咐道:「嬌兒,路上當心……到了唐府要慎言慎行。」刻意背了溫琴,悄悄從枕頭底下取出一塊只拇指大小的玉墜,色澤明麗,溫潤晶瑩,蕭氏打開紅繩結,系在了溫嬌的脖子上,再將那玉墜藏進小衣里,「孩兒要上遠路,娘親也無值錢的東西給你,就剩下這個了,保佑我孩兒一生平安,早日歸來。」
溫嬌隔著衫子撫了撫胸口的玉墜:「可是娘親——」
門外的溫琴催促道:「這娘倆話完了沒有?」
蕭氏咳嗽兩聲,緊忙低聲說道:「嬌兒,若是姑母見到了這玉墜,跟你要,千萬不要應了她。」
溫嬌一一謹記,和母親揮別,便隨溫琴出了家門。
行到村頭的時候,模模糊糊地聽到後面有人喊話。
溫嬌略停下腳步,回頭張望,一個人影繞過草垛子跳了下來,竟是狗子哥。
狗子抹把額頭上的汗,呼哧呼哧道:「嬌兒,我聽你娘親說,你要進城?」
溫嬌點頭道:「狗子哥,你幫我看著娘親,好不好?我要去那唐府做活,得了銀兩,給娘親瞧病。」
「唐府?」狗子不吱聲,又瞅瞅那面煞的溫琴,支支吾吾問溫嬌,「那你還回來嗎?」
溫嬌天真道:「當然了,我還有娘親要照顧的。」
狗子臉色黑紅黑紅的,撓撓頭,憨笑著保證道:「我等你。」
溫琴笑:「小小孩兒的,還等來等去作甚?小子,快回家吧。」
姑侄兩個在村口乘上牛車,離溫莊越行越遠,夜裡途徑一家驛站,歇息一晚,第二天接著趕路,日頭高照,溫嬌兩條小腿快在牛車裡曲得酸痛了。
小小的女娃兒生平里第一次見過這麼多人,這城裡的天空仿佛都要比鄉下的高出許多,街道寬敞,人挨著人,車擠著車,車水馬龍,紅牆青瓦,彩旗高掛,商販的叫賣此起彼伏。
溫嬌恍惚著一張小臉左顧右盼,心裡暗暗天真地想著,等娘親的病好起來,一定也把娘親接到城裡來見識見識。
牛車使到了唐府坐落的長樂胡同,已不敢冒犯,打發姑侄兩個下車。
溫琴拉著溫嬌的手,一路窸窸窣窣地拐進胡同,繞了兩個彎,來到唐府的東偏門,秋風掃落葉,腳下鋪陳著厚實的枯黃樹葉,踩上去咯吱作響。
溫琴扣了兩聲獅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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