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為你提供的小說正文,</br></br> 溫嬌四歲喪父,不出半年,母親蕭氏積勞成疾,一病不起。
姑母逢節來探親,見胞弟家中土地荒蕪,顆粒無收,暗暗嘆息。回頭一看,那不到五歲的小侄女正端了碗水送來,瘦弱如柴,小臉蛋被秋風吹的起了皮,頭頂梳著兩隻羊角髻,大概是剛去生火的原因,側頰髒髒的,嘴唇微抿,一雙大眼秋水般分外明亮。
姑母放下籃子,裡面裝了十來顆自家母雞下的雞蛋,坐到炕沿:「弟妹,最近身體可好些?」
蕭氏本就身子弱,如今邪病入體,更是連起身都費勁:「還是老樣子,整日沒力氣,咳嗽起來就沒完,尤是這天一涼,夜裡都睡不下。」有氣無力地瞅一眼身邊的女兒,眼底泛起淚光,「可憐我的孩兒,才如此小的年紀,就要沒日沒夜的伺候我,老天爺許是看我悽慘,才賜我這樣一個勤快懂事的女娃兒。」
溫琴滿臉的憐意,心裡卻不這樣想。
溫大山迎娶蕭氏前,體格健碩,無痛無災,壯得可以打死一頭牛,為何自打有了娃,突然頻頻抽搐發病,連郎中都瞧不出個所以然來,怪之甚怪,她和老家人左念右想,定是溫嬌這不祥女娃帶來的晦氣。
溫琴斜眼瞅了眼溫嬌,目光閃爍著精光,轉過頭來,噙一抹淚,對蕭氏說:「嬌兒孝順勤快,聰敏機靈,唉,可惜我大山沒有這個命享兒女福。」
蕭氏聽罷,沉沉嘆氣:「我家中上下無兄弟姐妹,孤苦一人,素來把姑姐當做親姐姐的,姐姐,您看我如今這病秧的身子,指不定哪天也隨大山去了,到時候還求姐姐看在姊妹親戚一場,將嬌兒收進家中罷。」
溫嬌躲在牆角,小臉已掛滿了淚痕,目中盈盈水水,顛著羊角辮跪倒炕前,握住蕭氏的手哭道:「娘親——」
蕭氏也哽咽,撫了撫孩子的臉蛋兒:「嬌兒莫哭,快跪下叫姑母一聲娘親。」
溫嬌年歲尚小,只聽了母親命令,屈膝跪下,還未叫出口,溫氏「哎呦」一聲,拉起女娃的瘦弱的小胳膊:「不可不可,弟妹啊,不可!」
蕭氏愈發哀求:「姑姐,您就答應罷,自妹妹病了,全靠鄰里和您的救濟,才苟活至今天,怕是哪天嬌兒無依無靠著,妹妹卻要走了,妹妹到時死了也合不上眼!」
溫氏面上露出鬱郁之色,上下打量溫嬌,又抬起她削弱的小下巴左右仔細瞧了瞧,道:「弟妹,我這有個道兒,你且聽一聽?」
那母女倆面面相覷,蕭氏劇烈咳嗽了半響:「道兒?姐姐請說。」
溫氏徐徐道來:「我今兒其實順路過來,到了晌午便要進城去。」
蕭氏吃了一驚:「姐姐進城作甚?」
可知,他們這小村落,強巴夠自給自足,加上今年遭逢旱天,村民還哪有餘糧和食蔬拿到那城裡去買賣。
「是那我與大山的遠房舅母,在甸州唐府給人當管家嬤嬤,近來,府里缺個把人手,打算填幾個娃來供上,我那小兒子也有十來歲了,卻是個整天不消停的,想著,是不是能進府尋個差事做,總比在家鬧得雞飛狗跳的強。」
蕭氏雖然一介鄉野婦人,也聽街里街坊地話過,甸州唐門出的幾位能人俱是當朝朝野上的權貴,且那唐老爺子的原配婦人乃是先祖昭帝年間的郡主,當今聖上的親姑奶奶,蕭氏一時咋舌得直咳嗽:「姐姐,咳咳,可說的是那甸州唐府?」
溫氏喝口水,點了頭:「除了甸州唐府,還有哪個唐府讓草芥都如雷貫耳?」
蕭氏腦子還不糊塗,溫琴這是想帶著溫嬌也進唐府,心下猶豫,女娃還年幼,若是給大戶人家做事恐怕擔當不起,況她只這一根獨苗,離了家也想的慌。
這樣擔心著,就把溫嬌拉到一邊,一副戒備的神情。
溫琴笑:「弟妹,這是甚意思?嬌兒已經快五歲了,你思量思量,她伺候你是伺候,伺候唐府少爺、奶奶們也是伺候,哪個更值得?再說在唐府有嬌兒的舅奶奶照應著,伙食、打賞上自然不會虧待她,你如今一身子的病,也沒個銀兩瞧,家徒四壁,連鍋瓢都掀不開了,當真為嬌兒打算過?」起了身,臉色微變,拿起裝雞蛋的籃子,欲拂袖而走,「算了,你們兩個孤兒寡母就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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