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向來面對極致的玉雕時,都是心懷虔誠地欣賞把玩,而現在呈現在她眼前的的確是一套難得的精品,玄鐵為架,白玉嵌紋,再搭配上好的軟綢為里,還真是個帶有前朝遺風的孤高之作。更何況襯著這玉雕佳品的,乃是一副健美至極的身體。
若說二少的那一雙腳保養得宜,不似武夫的話,解開長袍扣子,露出的絕對是習武之人才會有的糾結緊實。大腿修長,腰線流暢,絕對將那物襯得比祖父藏品圖畫上的,還更有奢靡的氣息。
可是這次六姑娘面對佳品除了困窘之外,卻是滿滿的拒絕之意。
「二少肯高看奴家的手藝,奴家自當心領,可是奴家只是略通雕琢,不懂解鎖……而且若是一定要找玉匠拓印,西北此地雕玉高手雲集,還是找個男子為宜……」
堯暮野聽了玉珠的推拒之言,只淡淡地道:「你應該能看出這阿物,是出自何人之手吧?蕭家逝去的蕭忠平老先生果然是與你父親袁大師比肩的玉雕高手,他的這套絕世之作,已經讓許多人咋舌束手……算上你,在下已經找了五位西北的玉匠高手,可惜連你們蕭家的玉匠師父古萬仁在內,沒有一個走出了半屏山,劉小姐若是覺得不行,自可走出去便是了,只是路途是否坦順,堯某實在是不能保證。」
玉珠的手心微微冒汗。同時心內暗暗震驚,沒想到這邪物竟是祖父之手!也難怪這位堯二少在蕭家的府門前,言語那般的刻薄,想必是對蕭家的惱恨由來已久了。
不過,方才他話里的意思是什麼?那些玉匠沒有走出玉屏山是何意?玉珠稍微一想,立刻明白了,像堯暮野這等位高權重之輩,因為一時大意被一介女流折損了尊嚴,緊扣了根本,鬧出這樣難以啟齒的烏龍冤案,心內的懊惱恐怕堪比黃河壺口般洶湧。
這樣的隱私醜事,更是不欲被外人所知,那些沒有解開鎖的玉匠們恐怕都是被這位高權重之人殺之滅口了!
而自己若是此番不能解開這位公子身上的玩意兒,蕭家的老少也皆是難逃一死;就算是一遭得幸解開了,自己也是難逃被滅口的厄運吧……
其實若不是因為蕭家的一干人等的性命皆是壓在了她的肩頭,此情此景,她其實還真是想試一試,弄碎了鎖心,看一看這位堯公子一臉層層堆砌若高雲般傲慢的模樣,該是掀起怎麼樣的暴風狂雨?
她心內這般猜度,手上卻不再遲疑,取來一旁托盤裡的探針,半蹲在二公子敞開的腿前,一點點地探入了那細小的鎖眼之中……
二公子垂眼看著六姑娘頭頂的發旋兒,從頭頂的角度望去,可以看到這位六姑娘的額頭也甚是圓潤,越過兩道彎眉,那彎翹的睫毛如同小扇一般,在靠近他腹肌不遠處微微地扇動著,而那一點紅唇微微吐出帶著微熱的香氣,也似乎在打著滾兒的朝腹部襲來,伴著一股熱血盡數向下奔涌而去……
只這時,便聽蹲在身下的女子小聲地說著:「哎,奇怪,怎麼器物這般緊了?二少請收腹……」
堯暮野微微皺了眉,不再看她只是吸了口氣,閉著眼,靜聽細針輕輕觸及著鎖眼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玉珠頓住了手勢,蹙眉想了一會,突然靈機一動,站起身來,走到內室的門口前,低聲地對守在屋外的侍女錦書要了些東西。
不大一會的功夫,錦書便拿來了六姑娘索要之物,原來卻是一張薄薄的錫箔紙。不過六姑娘顯然是嫌棄著它還不夠薄透,又用鑿玉的小錘細細捶打了一番後,纖指摺疊纏繞,捲成一團後,這錫紙明顯硬了許多,她又將捲成細細一綹的錫紙卷塞進了鎖眼裡。
錫紙不似那些個尖利之器,不用擔心它會傷害鐵鎖內的玉鎖心,進而鎖死了機關。而這個薄軟之物,進入狹窄的鎖眼裡後,又可以隨著彎曲的鎖心改變形狀,進而卡住。
玉珠耐心地嘗試了多次後,只聽咔嚓一聲,那冥頑不靈的小鎖就這麼地被打開了……
堯二少有些詫異地看著玉珠姑娘手裡的物件,先前也是有開鎖的能手前來一試,可是他們慣用的都是鐵鉤銅絲,當聽聞裡面是玉制的瑣心時,便都怯了手。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便叫堯太尉一夕間與人間極樂天人永隔。
而先前找來的玉匠們也是幾次嘗試配鎖而不得法。可是這個看似不大的小女子,竟然沒花費一個時辰的功夫,便將困
第1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