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雖然家道中落,被人收養,可是就算寄居蕭府,從小也是按照貴家小姐的規矩來將養的。後來入了王家,也是王家的少奶奶,從來沒有過機會接觸孟浪卑劣之人。
她生平唯一一次遭人輕薄,是那個王家的浪蕩小叔犯下的勾當,可未及近身,就讓她用軟語穩住,再趁機用放置在籮筐里錐子扎透解了褲子的大腿。
上次在內室里,這位貴人解了下裳坦誠相待,也並無任何出格之舉,便叫玉珠緩了些警惕,可沒曾想今日卻被這個看似清冷之人突然抱了滿手。她直覺的反應,便是尋了尖利之物,也給貴人來個痛徹心扉的一下。
可如今這齣言輕薄自己的卻是大魏的權臣,更是個武功高強之輩,只怕自己的那一點腕力不能解了眼前的危困,就算一遭僥倖得手,又怎麼能走出這總兵府?
一時間心念運轉,便是低聲道:「二少乃大族旺姓,民女出身卑賤,豈敢忘了自己的根本,玷污了二少的清譽?」
這話里的意思便是委婉拒絕了二少的垂憐,若是平日裡,堯暮野自然能聽出話機。可是現在,他的那點子心思全是落在了玉珠輕啟的玉唇之上。
這婦人生得最美的便是這一點紅唇,如同帶露的嬌嫩花瓣,嘴角微微凹下,總是會給人時時帶笑的錯覺,而當她輕啟嬌唇,露出裡面明潔的牙齒時,便是最美的白玉也雕琢不出的光潤……
以前離得遠些還好,可如今一時衝動將這婦人攬在懷裡,幽香盈鼻,那一點嬌艷近在眼前。那婦人方才食飯後,用香茶漱口,那略帶苦意的茶味竟然也平添了別樣的香甜……
這般心猿意馬下,就算婦人婉拒,他也全當作了小女子的羞澀半推半就。只一低頭之下,便將那兩片嫩唇含在了口中。
玉珠猶自在措辭,可是哪裡想到那堯二少竟然這般貼了上來。一時間直覺得那男人竟然輕車熟路地用舌啟開了自己的嘴唇。捏住自己玉手的大掌倒是鬆開了。可是卻徑自捏住了自己的下巴,迫得她啟了口,那極具侵略的舌便是這般一路纏繞進來……
玉珠生平從未與男子這般的親近,這般親密無間的大是超越了她之想像,一時間所有的分寸皆是被攪鬧得儘是拋在腦後,只單手拔下了自己的頭上的那一根木簪,徑自朝著輕薄男子的肩上襲去。
堯暮野此時真是有些沉迷之感,可是當這女子從頭上取下簪子時,他還是敏銳地感覺到她的身子微微一動,接著一股冷風襲來,他身為武者的的警覺總是身體先於神智做了決斷,只這麼起身一擋,那女子手裡的事物便轉了方向,在沉悶的聲音里,竟是刺入了一旁桌面里……
這木簪乃是木質,可是這女子的手勁兒也是夠狠的,竟然能讓這等脆弱之物入了桌面足有一寸,刺入之處隱隱有開裂蔓延的痕跡。
這便是玉匠開玉劈石之力,但由一個看似妙齡的小女子發出,竟有讓人瞠目之感。
這一下,頓時衝散了滿室旖旎,叫二少理智了幾分,只狠狠一把握住了玉珠造次的手腕,磨著牙道:「你想要行刺於我!」
若不是事態這般緊繃,玉珠一定想要好好奉承一下這位二少倒打一耙的本事。明明是他非禮在前,現在偏她這弱女子淪落成了行刺貴人的賊子!
借著這勢頭,玉珠也不管自己的手腕被二少鉗製得甚疼,只從他的身上滑落,被迫舉著一隻胳膊跪伏在地,這次也再顧不得委婉含蓄,只直白道:「民女不願……」
這次,二少也真真切切聽得入耳了。那開裂的桌面,正如此時二少轟然龜裂的面子。
這午後的溫存,竟是自己會錯意一頭熱的空歡喜?這是二少生平里鮮有的經驗。
只要想到自己方才若是少了些警覺,只怕現在自己的肩頭就要被徹底貫穿,鮮血淋漓……心頭的惱意,還有不來台的尷尬雜糅在一處,便如加了油一般,驟然火起,捏住那手腕的力道自然也是不大受控制了。
玉珠被捏得甚疼,卻緊抿住嘴,沒有發出半點哀求痛叫。
直到那手腕不堪受力,發出細微的咔吧聲,二少這才似乎驚醒一般,猛然收了手,只是看著面前女子就算痛極依然靜默不語的模樣,他臉上的怒意更盛。
玉珠也不敢起身,依然跪伏在地,低頭一邊看著石板上的紋理脈絡藉以分散手腕處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