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如何聽不出他話里的鄙薄,一時間臉頰漲得更紅了,侷促下後說道:「既然太尉略趕時間,改日再謝……太尉便是,玉珠自不會食言……」
說完便施禮想要告辭。可是太尉高大的身子擋在門前,她一時也出不去。
堯暮野薄唇不帶半點笑意,鳳眼凝著些說不清的情緒,沉默了一會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你我就了解了吧,以後倒也可以各自靜心,互不干擾了。」
這話其實很有一番道理。玉珠覺得自己既然已經下過了這等決心,又平白得了太尉無數次地照拂,更是親口允諾了他,是以太尉大人要兌了「現銀」也是入情入理。
可現在白日昭昭,玉珠實在不知該如何放開手腳,坦然快速地寬衣,以免得誤了大人的時辰。
許是那一直加深顏色的面頰引得太尉終於軟了心腸,她也終於伸手攬過了玉珠的纖腰,將她拖拽進了自己的懷中……
仔細算來,堯暮野已經數日未擁此女入懷。原本尚且鄙薄著自己無法攻克心魔的軟弱,可是當綿軟入懷時,那盈滿於胸的自厭自棄便消散了大半。
可是婦人卻不知情趣,突然開口道:「會不會經此一次,便有了身孕……」
堯暮野心內冷笑,淡淡道:「放心,在下自然會小心則個,不會叫小姐生了意外。」
那微微發濕的頭髮上皂角的味道也帶了別樣的香意,鑽入鼻子裡,叫人發癢得難以忍耐。只是轉身的功夫,那略顯纖瘦的身子便被他抱上了床榻。
這婦人也不知以前在夫家是如何侍奉丈夫的,竟從不見半點主動的風情,每次解她衣帶,她總是要緊張地同自己來搶,若是不知還真以為她是雲英未嫁的姑娘呢!
堯暮野想到這,心內又是一陣的不暢快,只緩了手道:「六小姐這般矜持,可是要反悔?」
玉珠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鬆緩了搶奪衣帶的手,這副大義凌然的模樣叫本來心中帶氣的堯暮野微微勾了嘴角,道:「小姐的樣子倒是像極了在下以前帶的些許兵卒,臨陣退縮,貪生怕死之輩,可是怕……在下傷了小姐的玉體?」
堯暮野這樣話語,玉珠聽不太懂。可是,看著他的神情,心知非是好話,此時倒是被他的言辭激起了三分性子,只低低說道:「太尉還是快些,休要再耽擱了時辰。」
可惜,她不知這催促也分一個時機火候。若是男兒策馬揚鞭時,一聲聲的嬌滴聲快些,便如風神助力,讓男兒憑空再添一些腳程,也可以誘哄著他快交了差事。可若是男兒還未上馬,便催促喊快,未免有不耐煩的嫌疑。
堯暮野這幾日本就心中憋著悶氣,聽這小婦這般敷衍,便只當她熟門熟路,便是徑自魯莽了去……
半垂幔簾的床榻上頓時傳來女子疼得失了音的叫聲。堯暮野一驚,還未及想明白,他驚疑不定地看著玉珠疼得蒼白的臉上,憋著聲道:「你……怎麼……」
玉珠整個人活似被鑿子生生劈開的玉石,只趁堯暮野說話的功夫,猛地伸手用力將他推開,然後整個人縮成了一團,只疼得蹙眉顫抖。
堯暮野平日並非粗魯之輩,就算在床榻上也堪稱憐花的君子,怎知原先認定已經幾度風雨的小婦如此的青澀難以入口?他並非黃口小兒,自然立刻察覺到這婦人原來竟然還是未嫁之身!是以就算被她推開,也全忘了動怒,眼內閃爍的光一時複雜的叫人難以看懂。
只是又俯身過去,將她摟在了懷裡,揉搓著她的脖頸分散著疼意,又低聲道:「你丈夫是死人?竟不曾動你!」
玉珠挨過方才的不適,緩了一口氣,抹了抹額角的汗水道:「他身帶頑疾,天生體弱,加之為人君子,一直與奴家相敬如賓,不曾叫奴家吃苦……」
堯少聽了這話後,鐵臂猛的收了一下。玉珠心道:「難道是自己暗嘲叫他羞惱了?」
可微微抬頭一看,卻是愣住了。
與這男人相處以來,她倒是看慣了他的嘲諷冷笑,從沒見過這人真心的大笑。可是此刻,那男人竟然是劍眉舒展,鳳眼盛笑,挺直的鼻子下,居然是露出雪白牙齒的暢快笑意。玉珠不得不承認,此人就算性情傲慢脾氣臭不可聞,可是依著這英俊逼人的笑意,依舊能讓那些為他痴迷的貴女們顛倒了心神……
這時,堯暮野只低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