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流落座的時候倒是掃了一眼,正坐在一旁看著他羞怯含笑的五小姐,白少自然不會主動打聽陌生女眷的名姓,淡淡地將目光調轉回來,溫言道:「本以為會在此處與堯太尉一敘,不知他可否在征關?」
玉珠道:「太尉軍務繁忙,不曾在征關逗留,屋舍鄙陋,拿不出什麼好茶,還請白少擔待……」
白水流微微一笑,瞟了那一旁的五小姐一眼道:「在下有一事需與六小姐討教,不知這位小姐,可否迴避須臾?」
蕭珍兒沒想到這美男子一張嘴便要哄攆自己,不□□心龜裂了幾道縫隙,不待玉珠開口便氣哼哼地起身走人了。
等到五小姐離開後,白水流才開口從容道:「此番前來除了公幹外,還要向六小姐當面致歉……」
玉珠微微挑起眼梢,形狀美好的雙眸愈加動人,輕聲道:「不是白少因何而要致歉?
白少坦然道:「先前在下以為六小姐與太尉情緣已盡,抑制不住思慕之心,向小姐袒露了愛慕之意,然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小姐與太尉情緣猶在,在下自當按捺住思慕,靜看小姐安泰順遂……希望小姐不要即因此而對白某心生怨尤……」
玉珠想了想,大略是明白了白少的意思。此番他前來征關,大約可能是公幹,但是特意來到自己的府上,卻並不是為了探望好友堯暮野,而是來揩拭一下自己留下的風流「髒屁股」!
這白少不愧是堯太尉的至交,二人睜眼說瞎話,顛倒乾坤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高妙。
那京城裡的威脅之言,轉眼間成了情竇初開般純潔的思慕之心,白少這次,是來收拾此前狼狽的奪美落敗戰局,更是暗示著玉珠不可以此來向堯暮野妄言,挑撥了至交的關係。
其實不用他這般暗示,玉珠也絕不會自找麻煩,去打翻堯太尉的積年醋罈。不過玉珠心念一動,倒是開口道:「此事白少不提,玉珠自然也不會再提起,只是有一事希望白少能妥善處置,既然白少已知白小姐心繫他人,想必一定會成人之美,不知能否請白少想出穩妥的託辭,在不傷及堯小姐的名聲下,解除了你們二人的婚約?」
白少沒想到她竟然會提突然開口提及此事,眸光又是一黯,顯然是沒有料到玉珠竟然這般為堯小姐的名聲著想,儼然已經是一副家嫂的架勢了。原以為不過是堯太尉一頭獨熱耳,現在看來,這女子也是盡心為堯府著想的架勢……
當下他眉頭一松,面帶微笑道:「這是自然,在下再遇到太尉時,自會與太尉提及此事……在下心裡一時情傷,恐怕一時再難涉及情愛,自然也不會去耽誤了堯小姐的芳華……只是成全了他人之美,卻不知今生可否有幸,能等得在下傾慕的春花綻開,再有樹下同席而賞的那一天……」
這種前一刻表示朋友之妻不會欺,下一刻繼續言語撩撥滿臉憾然,恨不得離世而去的本領,叫西北沒見過市面的小婦人不能不感嘆,京城子弟真是好一身風流的本事!
也難怪各個府宅里的醜聞不斷,一時成為了那些世家之間的風尚。
一時間玉珠自覺不能彌補白少的今生憾事,又不能直白地說,請白少死心殉情吧!便再與白少無話可說,只微笑用言語暗示著白少該走了。
白少也甚會看人臉色,自然不會再無趣叨擾,便起身告辭,在臨行的時候,白少似乎是想起什麼,笑著說道:「不知小姐與太尉的婚期打算定於何時,白某到時也好做些準備……」
玉珠正暗自心煩堯暮野出爾反爾,聽白少這般一問,淡然回到:「戰事期間,不宜提及這些兒女小事。」
白少點了點頭,也很認同此時不宜操持那些個婚事,於是又開口道:「還有一事忘了跟小姐說,我的母親很是欣賞小姐的技藝,已經請家父奏明了聖上恩准將慈雲庵定為皇室國庵,並請六小姐為慈雲庵的玉佛細雕,至於粗雕的部分,將有胡玉石完成,還請小姐莫要在西北多耽擱,早些回京城完成聖諭。」
說完之後,便笑了笑,上馬車一路絕塵而去。
對於白少這等將要緊的事情放到最後才說的行徑,玉珠自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既然自己無法從白堯兩家的亂局裡擺脫出來,那便要頂下心神,見招拆招了。
再說白少從征關出發後,便一路奔赴北地大營。
在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