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堯暮野的話不禁又和緩了些:「梳理賬目本不是你的強項,要不叫府里的管家帶人幫你梳弄分冊好,你以後也省力些……」
玉珠吃了幾口,就覺飽足了,放下了碗筷開口道:「這些事情本就是應該自己去做的,何必麻煩別人……」
堯暮野嘴裡的鴨肉卻再也咽不下去了,他直覺她的嘴裡的「別人」說得正是自己!
他也放下了筷子,抿嘴道:「我昨日……說得是略重了些,可是道理在那,你應該是懂得的。」
玉珠卻不想跟他再談這些,只打斷道:「太尉說得在理,若是無事,玉珠繼續理賬了。」說完便站起身來。
堯暮野哪裡見得她這樣的不理人,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冷聲道:「既然在理,你怎麼還這般甩臉子?難道我們還要因為一個外人而爭吵?」
玉珠有些無奈地理了理自己頰邊碎發,輕聲道:「之於太尉,我和二姐其實都應該算作外人,的確是不值得爭吵,玉珠已經知錯,太尉可不可以放開手了?」
堯暮野覺得自己若是將來被活活氣死,眼前這羸弱的女子絕對是元兇罪魁!
可是他深知這女子的性情,若是就此繼續與她鏖戰,那麼石頭的心腸,哪個能硬得過她?想到這,只能將她扯進懷裡,道:「我便是你的丈夫,怎麼能算外人?你若是跟你的二姐親近,幫一幫她也是可以的,但是要注意法子啊!當時你若是將這事原本告知我,我自可替你解決了,哪裡需要你這般偷梁換柱?若是被人發現了的話,這殘局你一人能收拾了乾淨?」
說到這,他又和緩了一下道:「今日下了早朝後,我去御書房面見了聖上,隨便聊了聊家常。對聖上言及京郊的娘娘庵里和氣厚重,瓜果甘美,氣候宜人,最適合孕婦保胎靜養,宮中久無子嗣新降,蕭妃先前又流產了兩次,不若去那裡將養聚攏元氣。聖上已經答應了。到時娘娘庵會關閉山門不再迎接香客。而庵里的人也會經過仔細篩查,絕不會出現人為紕漏的,少了宮裡的人事繁雜,到時能不能誕下龍子,單看她自己爭不爭氣了。」
玉珠聞言,有些驚訝地抬起頭,她沒有想到昨日那般爭吵後,堯暮野居然親自去跟聖上面談了這些後宮女子之事……他一向懶理這些事情,是怎麼跟皇上開的口呢?
堯暮野許是看出了她心低的驚異,淡淡地道:「所以以後像這樣的事情,自己莫要下了主張,我總是有法子辦得比你妥當些。」
這樣一來,玉珠心內反而不大好意思了,立刻要下拜感謝太尉救了姐姐於水火之中。
堯暮野單拎起她的衣袖,不要她再弄這些假俗的客套,略帶嘲諷道:「也難怪枕頭風這般的厲害。可真是順著便春風無限,逆著便要你寒風刺骨呢!」
玉珠咬了咬嘴唇,也不說話。
堯暮野貼著她的臉道:「好了,怎麼還寒著張臉?鬧了這麼一出,飯也沒吃好,覺也沒睡好,快些跟我回府去吧!」
可謂玉珠卻覺得還是要將話說得開了才好:「太尉,玉珠雖然感謝太尉的一番苦心,然而出身、親戚皆是不能改變,玉珠的父親是罪人,親戚也多是商賈,這一點是嫁給太尉也不能改變的。然則太尉位高權重,堯家又是百年的望族,而若是娶了我這般出身的女子,註定是不配的,情濃時自然甜蜜全然忘了這份差異,可若是情淡時,恐怕是會覺得累贅無比,悔不當初……」
堯暮野收緊了胳膊道:「誰後悔?我?還是你!那依著你的意思該怎麼辦?千萬莫要說一刀兩斷的話,我不愛聽這個!」
玉珠低聲道:「若是太尉執意要娶,玉珠無話,但是懇請太尉能先給玉珠寫下修書一封,免得日後太尉後悔,到時候玉珠自會求去,絕不會牽連太尉分毫。」
這是二人談論婚事以來,玉珠第一次討要嫁妝。按理說,太尉大人應該滿足一二的。
可是這嫁妝要的實在別致,沒法不叫人的鼻子氣歪!
太尉深吸了一口氣,可是話還是橫著出來了:「袁玉珠,你的腦子裡就休要勒著那根弦!沒成婚便寫休書,虧得你想得出!我堯家的大門就那麼容易出得!怎麼不好好想想怎麼籠絡了你丈夫的心,免得失了寵愛!我可不是王敬棠,心內捨不得,偏偏還要大度放手!沒門!」
玉珠聽了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