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忙解釋情況:「這群人非說吃了咱們醫館的藥鬧肚子,在門口鬧事,賴這半天要賠錢,可」
「啪!」
話沒說完,掌柜就狠厲地甩了他一耳光,恨鐵不成鋼似的指著鼻子唾罵:「蠢貨!他要錢給他不就行了,知道今天耽誤多少生意嗎?」
大庭廣眾之下,狠辣辣的一巴掌格外清脆響亮,充滿羞辱意味。
夥計捂著紅腫狼狽的臉,頭因為難堪埋得很低。
姜嫵眉頭緊鎖,冷銳視線掃向掌柜。
而掌柜好像早就習以為常,打完人連看都沒多看一眼,就將目光移向以段剛為首的那群人,命令身後的夥計:「讓賬房取銀子過來。」
一聽能拿到銀子,一群人面露竊喜。
「是。」
即便剛被扇了一耳光,夥計還是得忍氣吞聲乖乖給他辦事,這讓掌柜心裡的自尊心膨脹起來。
「慢著。」
一道清越的聲音阻止了將要離去的夥計,姜嫵走出來,月白色對襟羽紗裙裳隨風而動,容色明艷出挑,氣度不凡。
掌柜鄙屑的上下看了她一眼,「你又是誰?」
「放肆!竟連大小姐都不認得,你怎麼當掌柜的?」紅鶯在旁邊冷喝。
掌柜似是才認出她來,立馬換上一副諂媚笑臉:「喲,原來是大小姐來了,失敬,快把大小姐請進去!」
姜嫵神情冰冷,「少給我來這套,讓你管醫館,不是讓你來作威作福的,誰准你動輒打人?」
掌柜笑容漸漸垮下幾分,剜了那夥計一眼,「像這些下賤骨頭就是缺教訓,不打不行,您還年輕,自然不懂這用人之道。」
姜嫵危險地勾起紅唇,「這麼說,我也能這麼教訓你了?」
「您真會說笑,我跟這些低賤的下人怎麼能一樣」掌柜訕訕笑著後退幾步,生怕姜嫵會動手。
「再說,我教訓他是有緣由的,他有這時間跟人爭論早把賠出去的銀子翻倍掙回來了,卻非要耽誤工夫扯皮,我看他就是想藉機偷懶,您說這還不該打嗎?」
「你是真蠢還是裝蠢?但凡你賠錢就等於徹底承認我們這裡都是庸醫,本來無錯也成有錯,他們第一次嘗到了甜頭,遲早會來第二次。」
掌柜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還有點不耐煩,「不就一點小事,您何必在此多事?只要不耽誤賺錢不就行了?您不會這點銀子都捨不得吧?」
看著只圖省事的掌柜,姜嫵眸底划過寒芒,「開了這個頭,你猜以後會有多少渣滓跟著學樣?鼠目寸光就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臭娘們,你說誰渣滓?把你的嘴放乾淨點。」那群地痞流氓立馬不樂意了,目露凶光擼著袖子就要上來。
「再不賠錢給我大哥,把你們這破醫館砸了!」
段剛答應過,只要拿到銀子就和他們平分。
紅鶯強忍害怕膽怯,護在姜嫵前面。
姜嫵冷笑一聲,還不等那群混混靠近她,就接二連三的被撂倒,發出慘叫。
暗六不知何時殺出來,虐菜似的一個人暴揍一群。
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人,哀嚎著在地上滾來滾去,最後站著的就只剩段剛。
他身上的肥肉抖了抖,忌憚地後退兩步,「我、我警告你別過來!小心我報官!」
說到這裡,段剛理直氣壯起來,「你們醫館開的藥吃壞了人,賠錢天經地義,你們還想當街施暴威逼不成?」
姜嫵讓暗六先退下,瞧了他一眼,突然態度一轉:「行,我去問問大夫到底給你開了什麼藥,若真有問題,賠償肯定少不了你的。」
紅鶯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小姐。」
這擺明了就是在訛錢,看他中氣十足的樣子,哪像是生病。
姜嫵朝她眼神示意,不必多說。
大多人都覺得,姜嫵態度轉變是為了保全醫館的名聲。
段剛得意地冷哼,腹痛這種東西,全憑一張嘴就夠了。
他在姜家大手大腳慣了,由奢入儉已經不可能了。
就算被趕出姜家,他也有無數法子逮著姜家吸血吸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