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菜盤擺到面前,姜嫵沒看一眼,微微偏頭,笑容不達眼底,「還真是謝謝你了。」
旁邊的丫鬟分外詫異,這樣姜嫵居然都不生氣。
柳綠顯然被滿足了虛榮心,頤指氣使道:「你也不必急著巴結我,我向來大度,只要你以後不再狐媚勾引世子殿下,我就不與你一般見識了。」
嘴上說著像是要放過姜嫵,柳綠心頭卻浮現一絲陰險惡毒,她遲早要找機會除掉姜嫵。
「那你過來,我有兩句話要同你說。」姜嫵勾了勾手指,神色莫測。
柳綠懷疑了一下,但還是靠近了姜嫵幾步。
「再過來一點,這些話我不好叫別人聽見。」
柳綠心底不屑的嗤了聲,覺得姜嫵是要低聲下氣央求她什麼,才沒臉讓別人知道。
她越發看不上姜嫵,湊了過去。
姜嫵眼睫卷翹漂亮,在她耳邊吐氣如蘭:「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好像只搖尾乞憐還非要硬撐臉面的狗嗎?就算沈縛身邊沒有我,你以為他會看上你這種倒貼都沒人要的貨色嗎?」
柳綠眼睛裡瀰漫著猩紅血絲,淬了毒般變得猙獰陰狠無比,氣急之下抬手就要狠狠朝姜嫵的臉扇去。
姜嫵反應極快,精準地擒住她的手腕,反手凌厲地一個耳光還了回去。
「啪!」清脆的掌摑聲里,夾雜了一絲血肉被劃破的聲音。
柳綠髮出慘叫,因為巨大的慣性摔倒在地,右邊臉頰一道血口子殘忍又醒目。
丫鬟看到嚇得臉都白了,驚恐的尖叫後退:「啊!!」
姜嫵周身氣場冷的可怕,纖細素白的手握著還在緩緩滴血的瓷片,有種血腥又詭異的美感,像盛放開的罌粟致命的危險。
誰也不知道,姜嫵剛才扶紅鶯的時候,手裡就夾了之前地上摔碎的瓷片,只有指甲蓋大小。
紅鶯驚呆,愣愣看著自家主子。
柳綠顫著手,不敢置信地去摸自己臉上那一點濕潤,看到指尖上的血,整個人都快瘋了。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教訓我的人?我還沒到失勢的時候,輪不到你這種蠢貨騎到我頭上。」
柳綠雙眼猩紅扭曲,渾身抖如篩糠。
姜嫵彎著腰,輕拍了拍她的臉,「下次再敢以下犯上,就不是一巴掌讓你破相那麼簡單了。」
說著,她似有若無的睨了眼一旁的丫鬟。
丫鬟嚇得噤聲,頭皮發緊,連忙低下了頭。
柳綠上去撕了姜嫵的心都有,可突然她眼角餘光瞥到門邊出現的黑色袍角,臉色瞬間變了。
「姜娘子,奴婢好心給您送飯,就算您覺得今日的飯菜不合胃口,奴婢給您換掉就是了,您何必又摔東西又打人?」她捂著臉淚眼朦朧,聲音帶了哭腔。
姜嫵眉心一皺,憑直覺往後面轉頭。
果不其然,沈縛坐著輪椅,正在門口,一身銀絲玄色錦袍俊美絕倫,矜貴又高不可攀。
她和沈縛的目光在半空對上,他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以前沈縛雖然總是表面對她不耐煩,但從未用這種眼神看她。
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姜嫵垂下了眼眸。
「殿下。」柳綠哭著鬆開了捂臉的手,讓那道血痕暴露在沈縛面前。
沈縛身後的隨從宗淮吃了一驚,「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這屋子裡也夠亂的,滿地的碎瓷片,菜葉和湯水淌在地上。
「姜娘子嫌飯菜不好,說奴婢們故意苛待她,這才發了脾氣。」
宗淮去看桌上的飯菜,兩素半葷,不算太好,但絕對談不上苛待。
而姜嫵的手指上還沾著血,證實了柳綠說的都是真的。
「下人也是人,你不滿意可以好好說,豈能動輒打罵?」宗淮對姜嫵一通斥責,想不通主子怎麼會娶這種品行的女人。
紅鶯急忙站出來為姜嫵分辨:「不是這樣的!她們顛倒黑白,送來的分明就是餿飯餿菜!」
旁邊的丫鬟緊跟著幫腔道:「你怎麼能睜著眼說瞎話呢?桌上哪碗菜是餿的了?」
「那是柳綠後面送來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