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派人去攔下書信,若讓信到了沈縛手裡,你們就等著被發賣青樓吧。」汪妙嫣此時的臉色難看至極,充滿不安,婢女不敢多留,緊忙下去辦差。
那個老東西還真是心思不淺,照樣留不得。
看來,必須儘快解決掉姜嫵。
遲一刻,變故就越多。
原本沈縛在三日前就該辦完案回京,但卻被汪家的人暗中使絆子,才拖到了如今未見歸程。
如今的沈縛還身處離京城五百里開外的城鎮駐紮營中,案子到了收尾階段。
沈縛殺伐果斷慣了,前幾日還囂張得不行的地頭蛇此刻在沈縛面前亦是戰戰兢兢。
他給此地的官員下達完命令,被下屬推著輪椅出去。
營帳外兩道人影似在低聲交談些什麼,看到沈縛出來,暗六連忙將左手藏到背後,一切如常般向沈縛跪安。
「殿下。」
「交出來。」
「您…您在說什麼?」暗六如芒在背,那道猶如看死人一般的冷冽目光落在他身上,讓他壓力驟增,藏在背後的手緊了緊。
他自認動作隱蔽,竟不想還是被沈縛銳利的察覺到了。
周圍幾個下屬都對他的藏藏掖掖感到了古怪,在沈縛的冰冷凝視下,他只能主動伸出手,把手裡的東西呈到沈縛面前。
但暗六的手掌里,只是一枚成色不太好的玉佩。
「這是屬下家中寄來的,屬下怕引人懷疑生事,所以才不想拿出來,殿下勿怪。」
沈縛此次出來辦的大案牽涉眾多,甚至關係到了世家的利益,短短几日,就遭到了數十次刺殺,身邊抓出了四名內奸,必須處處留心。
旁邊的暗九幫著他說話:「殿下,只是一枚玉佩而已,暗六跟在您身邊這麼多年,還是很忠心的。」
其餘幾人也陸續打消了懷疑,只有沈縛,表情始終沒有變過。
漸漸的,周圍人都不禁屏氣斂息,猶如死一般寂靜,氣氛壓抑得窒息。
沈縛看了暗六半晌,修長手骨抬起,一個渾身隱匿在黑暗中的人隨之出現,動作凌厲狠辣,一腳踹向暗六胸口。
對方武功比暗六高太多了,暗六壓根反應不過來,頭就被人按進了泥里,狼狽不堪,彎折的關節劇痛。
黑衣男人抽出暗六左後腰別著的那封信,氣勢收斂,弓著腰敬畏地雙手呈到沈縛面前。
暗六口吐鮮血,目露驚愕恐慌,還想去奪,就被人按住了。
沈縛打開那封已經被拆過的信,迅速掃了一眼,周身散發森冷的陰鷙氣息。
暗六頭埋得很低,某一刻,暗六覺得自己跟死人不剩什麼區別了。
周圍人膽顫心寒,沒有一個人敢去看沈縛,忍不住猜測那封信上到底有什麼?
莫非暗六真的背叛主子了?
暗六深深磕頭道:「屬下也是為了殿下考慮,姜嫵四處惹禍,朝上那麼多人盯著您,您若插手進這種事,對您百害而無一利!」
暗九震驚,「只是姜嫵的事?她又闖什麼禍了?」
「她對老夫人懷恨在心,準備在壽宴上毒死老夫人,卻不想毒死了元令史家的千金,如今已被關進大牢,等候發落。」
這些天許嬤嬤寄來的信不止一封,但都被暗六攔下燒毀了。
這是唯一一封能到沈縛手裡的。
「殿下,那女人四處惹是生非,落到這樣的下場是她咎由自取,被處死活該,您可千萬不能管這件事,否則恐被抓住把柄,落人口實。」
「何時我做什麼,還需要你們來指手畫腳?」
「屬下不敢!」
幾人嚇得跪地,他們都是在沈縛身邊待久了的,知道沈縛的耐心一旦耗盡,不管是誰,照樣說殺就殺。
「滾下去領罰。」
暗六臉色灰敗,「遵命。」
四周寒風呼嘯凜冽,沈縛衣袍獵獵,捏著已經皺了的信紙,不容置喙道:「回京。」
「是。」
京城,是夜,宵禁後長街寂靜無人,街邊燈籠搖晃,一片冷清。
陳興業坐著馬車去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