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父的反應實在過於激烈,大堂內不覺間寂靜了下來,眾人驚異,好些古怪的目光看著他。
連陳侍郎也露出了疑惑,國公爺出來打圓場道:「元令史許還沉溺在喪女之痛里,何必在這種關頭去戳人傷口。」
隨著他開口,眾人的疑慮多少打消幾分。
「除了是你害死我女兒還能有誰,你多番詭辯無非是想拖延時間!」元父對姜嫵近乎恨之入骨,即便不是她對元綺南動的手,但如果沒有她,就根本不會發生這些禍事。
如今不僅元綺南生死未卜,連元家也被人盯上,危在旦夕。
「今日我就要讓你血債血償,給我女兒陪葬!」
元父猛地抽出侍衛腰間佩劍,殺氣騰騰地提著劍就快步朝姜嫵衝過去。
他無能對抗在幕後欺壓元家的大人物,於是遷怒姜嫵,將這股窩囊氣全撒到了無辜的姜嫵頭上。
堂內眾人全都被這巨大的變故驚得瞪大了眼,沒想到他竟然來真的。
姜嫵被繩子緊緊捆著,連挪動都困難。
秦澤旭漠不關己,慢條斯理的看著好戲,絲毫沒有出手的打算。
就算姜嫵今日死於劍下,也無法引起他一絲情緒波動。
他素來不喜歡不聽話的玩物。
姜嫵抬眼看著沖自己而來的中年男人,神色冷凝。
「去死!」元父面孔猙獰似陷入暴怒,一連沖她揮砍了兩劍。
姜嫵就勢一滾,堪堪躲過最致命的一劍,卻被劃傷了左臂,血霧紛紛揚起,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鮮血汩汩滴落在地,弄髒了素白的衣裙,映著她因失血而變得蒼白脆弱的容顏。
她眼神清明凌冽,定定看著元父,「我不過是提出驗屍,元大人就急了要殺我,難道元綺南的死真有問題,你怕被人發現才要殺人滅口?」
元父額頭青筋凸起,提起滴血的冷劍指著她,「就是因為你,我女兒不僅沒了一條命,如今死了都不得安寧,試問有哪個做父親的能容忍?若不將你碎屍萬段,難消我心頭之恨!」
幕後之人要的是姜嫵的命,只要他殺了姜嫵,元家的危機就會隨之解除。
否則今日是他的女兒,明日遭禍的又會是誰?
陳侍郎反應過來,連忙上去攔人,「元大人,冷靜,您先冷靜。」
「滾開!」
衙役合力攔住了元父,秦澤旭悠然瞧著她一身狼狽,高高在上的輕諷,「嘖,逃過一劫,挺可惜。」
姜嫵搭都沒搭理他,眸光寒涼,白皙精緻的臉龐纖瘦疏離,拒人於千里之外。
陳侍郎擰眉看著如今這種情況,只能沉聲道:「將姜嫵押入地牢,等候拷問!」
此話一出,許多人都不禁幸災樂禍。
官府地牢可不是人能呆的地方,尤其是有幾分姿色的女子,想在混亂不堪的地牢裡保全自身都難。
姜嫵被衙役帶走,消息很快傳到了寶墨堂。
汪妙嫣和老夫人坐在廊亭下賞花飲茶,聽完下人的匯報,老夫人重重冷哼。
「居然沒殺了那個賤人。」
汪妙嫣姿容嫻靜,杯蓋撥弄著茶盞中沉浮的茶葉,仿若漫不經心道:「姜小姐也是怪可憐的,地牢那種污穢之地,她一個身嬌體弱的女子被關進去,若發生些可怕之事,誰又能預料得到呢?」
聽完汪妙嫣的話,老夫人眸底瞬間閃過一抹陰毒。
「是不能讓她死的太輕鬆,否則就太便宜她了。」老夫人幾乎要捏碎手中的茶盞,「她敢設計暗殺投毒,毀我壽宴,我就要讓連死都死的身敗名裂。」
汪妙嫣頓住,「您是想」
老夫人嘴角扯著陰冷歹毒的笑:「你說,她若按捺不住本性,在地牢裡就水性楊花與人苟且,縛兒會作何感想?世人又會作何感想?」
「那只怕是要遺臭萬年了。」汪妙嫣問道:「只是,姜嫵此人雖不堪,應該也不至於如此淫亂,您何以篤定她會那麼做?」
老夫人抬起精明老辣的眸子,汪妙嫣仿佛一瞬之間明白了她的意圖。
「一旦鬧出這種污穢之事,她是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