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院的下人頓時被甘嬤嬤給喊懵了,「怎麼回事兒?」
甘嬤嬤嚷道:「一個個的還愣著做什麼?太太身懷有孕,爺還罰她跪著,出大事兒了,你們快些去外頭請大夫啊!再晚要出人命了!」
守院的是兩個人。
其中一個馬上往外頭跑,另一個飛奔進院子通知杜程松。
甘嬤嬤已經抱著楊氏回了正院。
「三爺,三爺快醒醒,出事兒了。」
杜程松剛已經歇下,聽到外面傳來吵嚷聲,不由得皺了眉頭,「大晚上的,嚷嚷什麼?」
守院下人急忙道:「太太見紅了,三爺快去看看吧!」
杜程松一個激靈從床榻上坐起來,匆匆穿好衣服推開門,雙目緊盯著守院的下人,「你說什麼?」
下人被他唬得臉色都變了,哆哆嗦嗦地回道:「是甘嬤嬤說的,太太剛才跪了一個多時辰,見了紅。」
「平白無故的怎麼會見紅?」杜程松一邊說著,一邊往院外走,果然在楊氏跪過的位置見到了一灘血跡,映著夜晚的燈光,十分刺目。
下人繼續哆嗦,「甘嬤嬤說,三太太原是有孕在身的,被三爺那麼一罰……」
話還沒說完,杜程松已經一個箭步往正院沖了。
與此同時,杜曉瑜那邊也得到了消息,是甘嬤嬤讓人來傳的話。
杜曉瑜剛換上寢衣準備睡覺,結果聽到了這麼個噩耗,什麼瞌睡都給嚇沒了,急急忙忙換回之前的衣裳,隨便綰了頭髮就往正院跑。
到正院院門的時候,剛好碰到急匆匆趕來的杜程松。
杜曉瑜停下來,目光森冷如刀地盯著他,「我娘和她肚子裡的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是我杜曉瑜一輩子的仇人!」
杜程松心神一凜,這一刻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杜曉瑜沒工夫理會他,轉身進院。
楊氏屋裡亂成一團。
大夫還沒請來,甘嬤嬤帶著幾個丫鬟在給楊氏清理身子,端出來的水紅成一片。
「娘!」杜曉瑜大喊著進了裡間,床榻上的人早就昏迷過去,臉色因為失血而顯得十分蒼白。
杜曉瑜推開眾人,找了個位置坐下,把楊氏的手腕拉出來自己摸脈。
甘嬤嬤大驚,「姑娘,你不可以……」
杜曉瑜高聲道:「取銀針來,這種時候誰要是敢拿祖宗規矩來說事,就別怪我翻臉了!」
這話是說給外頭不能進來的杜程松聽的。
人命關天,大夫又一時半會兒趕不到,楊氏情況危急,如果再不止血,會有生命危險。
杜程松果然是被堵得啞口無言,自己又不能進來,只能在外間干著急。
翠鐲不多會兒就把銀針取來。
杜曉瑜快速扎在楊氏的幾個穴位上先止住血,然後吩咐人取來紙筆,「干地黃、白朮各三兩,細辛一兩,生薑四兩,烏梅一升,大麥、茱萸各五合,防風二兩。以上藥材,研成細末煎煮,速度要快!」
到底是醫學世家,家裡的下人們平日裡跟著主子耳濡目染,知道這些藥名,寫起方子來都不帶停頓的,很快就出去抓藥了。
杜曉瑜握著楊氏冰涼的手,滿心焦急,「娘,娘你堅持一下,女兒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正院裡下人們進進出出動靜太大,含香館那邊得了信,梅姨娘顛顛地跑了過來,進門看到杜程松在外間,急忙問道:「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好端端的,太太怎麼見了紅?」
杜程松坐在凳子上,雙手托著腦袋,神情苦悶,「我不知道太太有了身子。」
梅姨娘心中一驚,隨即說道:「別說是爺,妾身也不知道呢,想來,太太是有意瞞著的吧,否則咱們怎麼一點信兒都沒收到?」
有意瞞著更好,如今見了紅孩子保不住也怨不得誰。
哼!都三十多快四十的人了還懷孕,活該她保不住!
「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杜曉瑜站在隔間門口,冷眼看著梅姨娘。
梅姨娘頓時委屈,看向杜程松,「爺,我是好心好意來看太太的。」
「誰又准許你在外面大聲嚷嚷了。」杜曉瑜雙眼裡透著讓人膽寒的冷光,「是你自己出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