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杜曉珍拉過杜曉瑜的手,輕聲道:「在這個家裡,能得到祖父祖母的喜歡,比什麼都重要。
老太太不喜歡妾室,所以不怎麼待見我們這些庶出的子女,哪怕我打小就養在母親名下,也沒得過祖母幾分好顏色。
所以你不知道,剛才祖母把你拉到她身邊坐下的時候,我有多羨慕你,我問你那些話,不是在打什麼主意,只是想知道為什麼你剛回府,祖母就那麼喜歡你,我也很想像你一樣親近祖母,哪怕得個笑臉也成,可是我……」
「四姐姐這些話,都是出自真心的嗎?」不等杜曉珍說完,杜曉瑜就打斷她的話。
「發自肺腑。」杜曉珍眼中淚花閃爍,面色凝重,握著杜曉瑜的手也收緊了些,「我不求別的,我只求在出嫁前,能做點什麼讓祖母高興高興,也好讓她記住還有我這麼個孫女,我就知足了。」
杜曉瑜默了一瞬,問她,「爹一大早把我叫去外書房,你就沒有什麼想法?」
「有。」杜曉珍直接道:「昨天晚上聽到父親讓你今早去外書房找他的時候,我承認有那麼一瞬間我嫉妒你,嫉妒你一回來就奪走了我所有的寵愛。
我甚至在想,如果你不回來就好了,那麼整天陪在母親身邊的人便只能是我。」
杜曉瑜挑眉,「嫉妒我你也敢說出來?」
「我有什麼不敢說的?」杜曉珍道:「嫉妒了就是嫉妒了,我不屑使那些陰私手段來害你。
不過就在剛才,二嫂子和二伯母一唱一和挑撥離間的時候,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想明白什麼了?」
「我們是一家人。」杜曉珍認真地說道:「你跟我,雖然不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卻是同一個爹親生,我要是夥同別人來出言諷刺你欺負你,那跟欺負我自己又有什麼分別?
再說,我一個已經定了親事即將出門子的人,就算再嫉妒你又有什麼用。
再過幾個月,我還不是照樣要坐上花轎去定州,所以我就想啊,不能自家姐妹窩裡鬥給二伯母那種人當成磨牙的笑話。
剛才我跟你說二嫂子和二伯母就是那種性子,讓你別往心裡去,其實是想試試你的態度,我見你沒答應,便猜想你心裡肯定是不贊同我說的。
說實話,我也不贊同。」
杜曉瑜愕然地看向杜曉珍。
杜曉珍接著道:「同樣都是大院裡的媳婦,二伯母又不是比誰多了三頭六臂,她憑什麼要仗著自己多生了幾個兒子就踩到三房頭上來,還不就是看在母親性子軟不會跟她槓的份上,她本事大,怎麼三言兩語就被大伯母給堵得一句話都還不回去?
小妹,你要是也跟我一樣咽不下這口氣,不如你放下芥蒂,我也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咱們姐妹聯起手來,哦不,咱們三房聯起手來,以後絕不讓二房的人給欺負了去。」
杜曉瑜還是沒說話。
杜曉珍急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給我個準話啊!」
杜曉瑜沉默了片刻,淡笑,「好啊!」
「真的?」杜曉珍眼神一亮。
「反正我也不喜歡二嫂子和二伯母。」杜曉瑜道:「母親心思簡單,她是指望不上了,父親剛好跟母親相反,他心思太重,更指望不上,況且他也不能插手後院的事,算來算去,咱們三房也只有你跟我能來事兒了。」
杜曉珍會心一笑,又說,「錯了,還有四哥,不信你看那邊。」
杜曉瑜順著杜曉珍指的方向看過去,見到假山那邊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杜曉駿,另外一個,杜曉瑜那天在大門外見著了,是二少爺杜曉驄,也就是盧氏的夫君。
杜曉珍壓低了聲音,對杜曉瑜說道:「咱們悄悄過去聽聽他們說什麼。」
杜曉瑜點點頭,二人貓著腰蹭到假山後面,貼著耳朵聽。
「四弟找我有事?」杜曉驄從外面回來,剛聽盧氏把德榮堂的事大致說了一遍,就被杜曉駿請到了花園裡,他有些納悶,雖說都住在一個大院裡,可他跟三房的人是很少有往來的,杜曉駿又剛回府,這個時候找他能有什麼事?
杜曉駿把手中的食盒遞給杜曉驄,說道:「小妹的院兒里有個小廚房,她的貼身嬤嬤靜娘手藝很是不錯,我請她做了一些粘牙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