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帶著糰子來報名的時候,這位齊夫子態度隨和,也好說話,因此杜曉瑜對他的印象還算不錯,見到他過來,她客氣地打了個招呼,之後朝著齊夫子身後看。
還以為齊夫子是傅涼梟喊來的,哪曾想這個人壓根就不在後面。
杜曉瑜不由得皺了眉。
來的這一路上,齊夫子已經聽告狀的學生說了個七七八八,當下看到鐵蛋被打得鼻青臉腫,馬上沉下臉來,嚴厲地問道:「怎麼回事?」
小胖子心虛地往後退了一步。
鐵蛋恨恨地伸手指著他,哭訴道:「是他,夫子,就是他打的我。」
齊夫子的目光落到小胖子身上,沉吟片刻,開口,「張喜德,你為何要出手打人?」
張喜德便是小胖子的真名,他本是鎮上一位小財主家的兒子,因為頭上三個姐姐,好不容易到他才盼來兒子,因此取「喜得貴子」之意弄了這麼個喜慶名字。
張喜德?
杜曉瑜側目,不由得多看了小胖子幾眼,肥頭大耳,肚皮圓滾滾跟頭豬似的,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也不賴,家境應該不錯。
且看他之前那氣勢洶洶的樣子,想來平日裡沒少在私塾作威作福,憑藉的,應該就是背後富裕的家境了。
張喜德在私塾里學得一塌糊塗,沒少被教學嚴厲的齊夫子教訓懲戒,因此他很怕夫子,當下被這麼質問,心底有些發毛,可是一想到他爹常跟他說他們家是鎮上的財主,就算是鎮長也得讓上三分,他馬上來了底氣,高聲道:「不是我先動的手,是劉立新,他先打傷了我兄弟。」
夫子看向鐵蛋。
鐵蛋更委屈了,一邊哭一邊說道:「不是這樣的夫子,明明是他們欺負糰子,我看不慣才會……」
「糰子是誰?」齊夫子問。
鐵蛋道:「就是丁晏清,糰子是他小名。」
齊夫子瞭然,又對鐵蛋道:「既然是你被打,那你速速把事情的原委道來。」
鐵蛋聽話地把剛才對杜曉瑜說的那些話重述了一遍,雖然他以前在白頭村頑劣,但在這件事上還算實誠,完全照實說,絲毫沒有添油加醋。
齊夫子聽罷,眉頭深深皺了起來,「既然你是為丁晏清打的架,那他本人去哪兒了?」
鐵蛋搖頭道:「夫子,學生不知。」
齊夫子看向杜曉瑜。
杜曉瑜雙眼裡包著兩團火焰,若非齊夫子給她的印象還算不錯,她早就直接噴火了。
大概是看到了杜曉瑜不高興,齊夫子沒再說什麼,轉頭讓後面跟上來的舍監去找人。
杜曉瑜安靜地站在一旁,她今兒倒想看看這個齊夫子到底是公正對待還是屈服於權貴敷衍了事。
倘若是後者,那她馬上就帶著糰子離開,以後重新再給他找一家私塾。
「你們幾個,給我到牆邊整齊站好!」齊夫子一一掃過參與打架的那幾人,聲音低沉而嚴厲。
張喜德幾人嚇得一哆嗦,馬上走到牆邊站好,個個垂著腦袋不敢抬起來。
齊夫子看向杜曉瑜,「不知姑娘是這兩個孩子什麼人?」
杜曉瑜直接道:「我是他們的姐姐。」
齊夫子點點頭,臉上露出幾分自責來,「今天的事,都怪老夫管教不嚴,讓兩個孩子遭了罪,姑娘莫急,等張喜德的家人來了,咱們再談談如何解決。」
「喜德,喜德我的兒,哪個不要命的欺負你了?」後面突然傳來悽厲的高喊聲。
眾人循聲望去,就看到一個珠光寶氣的婦人朝這邊飛奔過來,等到了張喜德面前,二話不說拉著他轉個圈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檢查,生怕哪裡擦掉塊皮。
「喜德,我聽下人說你下學不回家是被人給欺負了,誰欺負的你,你直說,娘一定給你出了這口惡氣。」
有了娘撐腰,張喜德鼻孔都快仰到天上去了,毫不猶豫地指著杜曉瑜說道:「娘,就是她,他弟弟帶了牛肉條到私塾里來,不分給我們吃也就算了,還叫他姐姐來欺負我們,娘你可一定要給兒子報仇啊!」
張母安撫了兒子一會,站起身來,直接嗆上齊夫子,扯著嗓子道,「夫子是吧,我兒子被人欺負了,你今兒要是不拿個說法出來,你這私塾也甭開了,明天就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