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丁文章就提著裝了早飯的籃子去老宅,雪太深,新宅距離老宅又有些遠,因此他去了好長時間都沒回來。
杜曉瑜收了碗筷,在廉氏的再三央求之下才無奈把收拾廚房的任務交給了她,她自己則是坐在堂屋的炕上抱著幾個月大的小安生逗他玩,時不時地抬眼看了看窗外,雪已經停了,整個村莊一片寂靜的銀白色,草垛子上,莊稼地里,全都像蓋了一床厚棉被,鄉村雪景美不勝收。
糰子之前沒玩夠,戴上耳護和小手套,又抓著傅涼梟的袖子要他陪自己出去滾雪球。
傅涼梟無奈地扶了扶額頭,最終還是陪著糰子去玩幼稚的滾雪球了。
等糰子玩累了再進來,杜曉瑜看到他腳上的鞋子濕了大半,立即蹙眉,「糰子,你的腳凍不凍?」
剛才一直在外面蹦蹦跳跳沒怎麼覺得,這會兒歇了下來,雙腳就開始僵冷了,糰子點點頭,小聲說:「凍。」
「快把鞋襪都脫了。」杜曉瑜說著,把懷裡的小安生交給傅涼梟抱著,自己去水房燒水準備給糰子泡腳。
傅涼梟低頭看著懷裡的丁家長孫丁安生,小傢伙才幾個月大,那雙眼睛烏黑明亮,滴溜溜直轉,小爪子時不時地抓他的衣袖,卻沒什麼力道。
到底是鄉下的孩子,不管是營養還是別的條件都沒辦法跟大戶人家相比,所以小安生的皮膚不算太白,有點偏黃,不過還算乖巧,別人抱,他也不哭鬧。
傅涼梟眼眸微微一晃,想到了前世自己與筱筱的第一個孩子,才滿月就被他封為太子,當時杜家老太太還冒死諫言說剛出生的孩子太過嬌嫩,怕鎮不住這潑天的福氣,請皇上收回成命。
但傅涼梟是什麼人,當王爺的時候就說一不二,少有人敢忤逆他,當了皇帝更是霸氣橫生,看在杜曉瑜的面子上,沒與杜老太太一般計較,冊封大典照樣進行。
那個孩子是在六歲的時候夭折的,為此,杜曉瑜抑鬱過一段時日。
雖然她從來沒把長子的夭折與那迷信荒唐的說法聯繫在一起,可這件事還是讓傅涼梟落下了一輩子的陰影。
直到駕崩的前一刻,他都還在祈求她的原諒。
那個時候,杜曉瑜已經是兩鬢生霜的年紀了,聽完後眼眶含淚,「妾身從未怪罪過皇上,怎麼皇上卻一輩子都不肯放過自己呢?」
傅涼梟一直覺得,自己的重生不是沒有道理的,一來,彌補前世沒能陪她走過最艱難的這幾年,吃她吃過的苦,二來,彌補前世長子夭折的缺憾。
雖然現在為時過早,但要真到了筱筱誕下長子的那一天,他一定會想盡所有的法子護住那個孩子,讓他能平平安安無病無憂地過完一生。
傅涼梟發呆的當口,杜曉瑜已經端著木盆走了進來。
木盆里是熱騰騰的水,兌過了,水溫正合適,她彎腰擺放在糰子面前。
糰子坐在小凳子上,把凍僵的雙腳伸進去自己洗。
杜曉瑜對他並不溺愛,拿筷子吃飯穿衣洗手洗腳這些事,她只會教不會一直幫他做,糰子也早就學會了,要不是天氣冷不能碰冷水,他自己還想學學怎麼才能把衣服洗乾淨呢!
泡了大約有一盞茶的工夫,杜曉瑜遞了干毛巾給糰子擦腳,又從炕頭木櫃裡翻找出前不久剛給他做的新棉襪。
糰子擦乾了腳自己穿上棉襪,再把洗腳水倒了就爬到炕上。
杜曉瑜把自己蓋腿的毯子挪了一半過去蓋在他身上,又看了一眼地上糰子那雙已經濕透了的鞋子,小聲嘆氣,「要是有動物的皮做成靴子就好了,一點都不擔心進水。」
傅涼梟把丁安生遞還給杜曉瑜的時候正巧聽到了這一句,心思動了動。
丁文章去了好久才回來,站在門口清理了一下腳上的雪才進門,樂呵呵對著杜曉瑜道:「妹子,你的手藝實在是太好了,這頓早飯,爹娘吃得很滿足呢!」
杜曉瑜笑了笑,問他,「外面的雪是不是很深?」她從早上起來忙活到現在都還沒出去過,不知道外面啥樣。
「那可不,你瞧,這都到我膝蓋了。」丁文章指了指自己的褲腿。
杜曉瑜道:「大哥要是覺得冷,不如去泡個熱水澡暖暖身子,咱屋裡沒火盆,取不了暖。」
「不了。」丁文章
070、燉火腿,丁二哥歸家(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