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曉瑜看著楊氏這副恨她恨得要死卻偏偏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啞巴吃黃連的樣子,覺得心情十分暢快,趁熱打鐵再補一刀,「二舅娘,我聽人家都說門當戶對,您想想啊,我現在有錢了,日子好過了,住著這麼氣派的宅子,誰要娶我,可不得比我有錢才行嗎?否則別人準會戳著他脊梁骨罵他窩囊慫包只會吃軟飯沒個男人樣,您說,我說的是不是這個理?」
這真是哪疼戳哪了,楊氏自打嫁到夫家以後,哪裡過過一天舒坦日子,前幾年她當家的兄弟幾人不合心,妯娌之間更是見面就掐,全都嚷嚷著要分家,可實際上,婆家壓根就沒多少家底,把兩個姑子的嫁妝給勻出來,兄弟三人再把剩下的分一分,到手的也就沒剩什麼了。
分家以後的日子更是一言難盡,她好不容易拉扯大一雙兒女,卻是一個比一個更不讓她省心,大閨女被村里那窮酸秀才拐上了床,剛及笄的年紀肚子裡就有了貨,為了給閨女遮醜,她不得不匆匆忙忙把閨女塞過去,整個一倒貼的,一分好處沒撈著。
兒子跟他爹一個德行,成天做著發財夢,卻沒幹成過一件正事,連種個莊稼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人,你還指望他能有多大出息?
男人窩囊,兒子慫包,這就是楊氏的現狀。
所以杜曉瑜這番話,等同於往楊氏血淋淋的傷口上再扎一刀順便撒點鹽,疼得楊氏心窩子直抽搐,越疼越怒,卻是敢怒不敢言。
杜曉瑜一直暗暗觀察著楊氏的神情,見楊氏臉上跟吃了屎一樣難看,杜曉瑜心裡暗爽,找藉口說要回去招呼客人就走開了。
胡氏和廉氏親眼看到楊氏把杜曉瑜拉過去,婆媳倆一直懸著心,看到杜曉瑜過來,胡氏忙問她,「小魚兒,我那二嫂沒為難你吧?」
杜曉瑜搖搖頭,原本想解釋一下的,卻見楊氏已經走了過來,她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等楊氏落了座才笑著道:「要我說,二舅娘就是心眼兒好,早看出來托她幫我說親的那個男人是個連房子都蓋不起的廢物,所以一個勁地勸我那種男人不能嫁。這得虧不是二舅娘家的大虎表哥,哎呀你瞧我這嘴,大虎表哥哪有這麼窩囊的,你們說是吧?——二舅娘,我今兒可得好好謝謝您,要不是您提醒,我這後半輩子可不就得稀里糊塗地交代給一個沒出息的窩囊廢了麼?」
杜曉瑜說完,端起裝了茶的杯子假意跟楊氏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後仰起脖子喝得一滴不剩。
這一桌上的人都知道楊氏是準備給自家兒子大虎說親的,聽到杜曉瑜這麼一說,大多數人都反應過來了,再看楊氏那張黑成鍋底卻不敢反駁一個字的臭臉,頓時有人憋不住笑了出來,她一笑,其他人也跟著捧腹大笑,楊氏更是氣得跳腳,額頭上青筋一鼓一鼓的,隨時都要爆出血管的樣子,眾人才不管她是什麼神情,依舊笑得打跌。
就連胡氏和廉氏兩婆媳都沒忍住。
楊氏哪裡想得到杜曉瑜小小年紀會生得這樣伶牙俐齒,那張嘴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能把人氣個半死,偏偏你還不能反駁回去,一反駁就是往圈套里鑽。
楊氏一想到這兒,那心裡頭的火就一股一股地往頭頂竄,卻又不敢發泄出來,最後硬生生把臉憋成了豬肝色。
杜曉瑜輕輕瞟了楊氏一眼,她本來只是想挑日子辦酒宴請人熱熱鬧鬧地吃頓飯圖個吉利,誰想酒席上竟然出了楊氏這麼個極品,剛好之前李大寶惹她不痛快的那把火還沒撒出去,那麼楊氏便只能成為她的出氣筒了。
只不過現在的杜曉瑜不是以前那位,她當然不會蠢到直接跟楊氏撕破臉在這麼重要的場合讓人看了笑話,整人不一定要見血,尤其是楊氏這種把齷齪心思都寫在臉上的無知婦人,隨便玩個遊戲文字三兩下把她繞進去,保准打得她臉腫,還能讓她一個字都反駁不回來。
楊氏成了這一桌的笑料,再也待不下去了,隨隨便便找了個上茅房的藉口半路就溜了。
杜曉瑜懶得理會,當做不知情,仍舊招呼著其他人吃吃喝喝。
好不容易捱到散席,幫忙的婦人們很快就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下去洗乾淨。
二丫娘走過來,一臉讚賞,「小魚兒,你剛才可真厲害,幾句話就把楊氏氣得嘴巴都歪了,你瞧她那樣兒,怕是頭一回在別人嘴上吃虧,我們幾個在旁邊光是聽著都覺得痛快呢,
065、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