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一卷灰白的棉線加一根細長的針就出現了。
顧家人以為顧悠悠是發現了老太太身上的衣服破了才需要縫一下,並沒有說什麼。
只站得近的顧老二看到她把那針扎進了老太太的皮膚里,他嚇得不輕,立馬去扯顧悠悠,嚷嚷道:「你幹什麼?你奶奶都死了你還在她身上扎針?你安的什麼心啊!」
什麼?往老太太身上扎針?不是給老太太縫衣服啊?
大家都被顧老二這嗓子驚得不輕。
「悠悠,你這是做什麼?」顧風也不淡定了,顫巍巍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同時,靳子矜也不解的看著顧悠悠。
不知道啥時候那惟恐天下不亂的黃香文領著三丫過來了,聽說顧悠悠在往老太太身上扎針,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大喊道:「哎呀,家門不幸啊!顧家怎麼就出了這麼沒良心的女兒,你奶奶都死了你還要給她扎針,你是不是想釘住她的魂兒,不讓她投胎啊!」
面對這群少見多怪的人,顧悠悠無語得很。
但她同時能夠理解,所以她並沒有發火,而是耐心的解釋道:「我並沒有給奶奶扎針,只是想讓她走得體面一些。」
體面些?
一個個不明所以的人看著顧悠悠。
顧悠悠想了想,不能直接說奶奶這臉太難看,她正給她做美容呢。
給屍體做美容,這麼驚世駭俗的舉動把他們嚇死他們也接受不了。
所以她思慮片刻,換了個他們更容易接受的說法。
「你們可見過那種生來臉上就有大半塊疤痕的人?就那種,臉上一半黑一半白的,是生來就有的。」
顧家人琢磨半晌,顧小青諾諾的說道:「大姐,你說的是不是那種黑色的胎記?」
「對,胎記,長臉上的那種。」顧悠悠說。
原來他們知道那是胎記。
點了點頭,大伙兒表示知道。
孟秋菊低聲說:「我娘家村裡有個姑娘就是生來長塊那樣的胎記,臉上一半黑一半白的,別人說那叫陰陽臉,太嚇人了。」
顧悠悠心裡發笑,這就對了。
她道:「知道怎麼來的嗎?」
什麼怎麼來的?顧家人都懵了。
「那種胎記,你們可知道怎麼來的?」
胎記就是生來就有的唄,還能怎麼來。
他們表示不理解。
靳子矜卻已經淡淡的盪開了笑,猜到顧悠悠想要做什麼了。
她真聰明,有時候,謊言不一定就是害人的,有一種謊言叫做善意的謊言。
顧悠悠認真的,用她靈動清脆的聲音輕輕講述著胎記的由來。(她現編的)
「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不可傷,不可棄。所以生前遭毀容的人,如果在他下葬前沒有修補好自己的容貌,那麼鬼差怕他再世投胎會嚇著人,就會在他投胎前,給他的臉上貼上一塊遮擋的黑布,那塊遮擋的黑布,就是咱們所看到的胎記。」
顧家一眾人聽了她這套理論神色各異,相同的是都震驚得不行,同時又覺得她這說法毛骨悚然。
她轉過頭,看著他們的表情相當的滿意,決定繼續編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