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小姐確實病得不輕,只是昨日裡顧悠悠為她扎了針,身體才稍好了一些。
今天她必須喝到藥才行,不然病情又要加重。
坐在院中曬著太陽,杜大小姐對翠丫道:「翠丫,要是到中午二少爺還沒帶藥回來,你就去找一趟三小姐吧。」
想了一夜,她想得很透徹,她不能就這麼死了。
要擱以前,她可能不會管自己這身體,要病就病,死了也乾淨。如今不想死了,她對死亡便生出一絲恐懼來。
若是真死了,玉家的繡紡怎麼辦呢?
而翠丫呢,難得在自家小姐身上看到一絲生存的意志來,自然是高興得不行,忙應道:「哎,翠丫現在就去外面看看,興許二少爺已經將小姐的藥帶回來了呢。」
這丫頭是個行動派,說去便去,只是去了沒多會兒,又跑了回來。
她的身後,還有那怒氣沖沖的杜姨娘。
從她安然的守著這處荒院起,她也很久沒來找自己麻煩了吧。
所以杜大小姐驀地見到她,心中甚是詫異。
哦,對了,昨夜裡二少爺來過了,向來二少爺來找了自己的麻煩,第二天她都會來炫耀一番的,她只想著要開始新的生活,差點兒把這個規律給忘了。
「你有什麼話要說的就快說吧,左右我在這裡也呆不了幾天了。」
解二少爺一定把昨夜裡她說的和離的事告訴她了吧,為哄得她高興,他一定會說。
自己同意了和離,這對她來說可是最值得高興的大事。
怪的是這次杜姨娘並沒說什麼侮辱炫耀的話,只沉著聲音對她說:「你能不能走出這院子?能的話,去一趟花廳,有人找你。」
杜大小姐沒有看她,卻也知道她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等話來。
當年,解二少爺答應她的話她聽得清楚,想得明白。
他說話,除了給自己一個正妻的名分,自己什麼也得不到,包括那一份解府二少奶奶的尊榮。
所以他們想盡了辦法將她困在後宅之中,從不會讓她以夫人的身份出去見客。
可今天這又是為何?難道因為昨夜裡自己說的那些話?
杜大小姐帶著驚訝的神色,在翠丫的攙扶下去了正院的花廳。
解二少爺的正妻來了,穿著素色的衣服,頭髮也以一根簡單的玉簪輕輕挽起,加之她消瘦的身子,帶中病中那蒼白的面容,整個人看起來素雅又靜好。
這樣一個弱柳扶風的美人兒,居然輸給了方才那濃妝艷抹的粗俗女子。
如夫人想,定是那解二分子的口味獨特,不然真是讓人想不通。
「如夫人!」杜大小姐微微躬身行禮。
如夫人忙讓她起身,說:「聽說二少奶奶病著,我來得唐突了。」
對於如夫人找杜大小姐,懵的不止杜姨娘一個,還有杜大小姐本身。
她回想自個兒,好像從未與這如夫人有過交集,娘那一輩也沒有,她來找自己做什麼?
如夫人很快了解杜大小姐的疑惑。
她拿出一條衿帶來,道:「我來找二少奶奶,主要是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