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光明朗,晨曦柔媚。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房子隔音不好,洗手間的水聲「嘩啦啦」地響。
左伊迷迷糊糊地被吵醒。
她想起自己還得上學,猛地跳下床。
隨性將散亂的頭髮紮起來,慵懶而舒適。
但等她準備開門時,卻發現房門上鎖了。
她森意綿延,舔了舔唇,屈膝靠在門邊。
呵,又是幽禁嗎?
剛開始踏入娛樂圈時,陸敏經常用這一招逼她乖乖就範,樂此不疲。
她印象中最長的禁閉時間將近三天,滴水未進,最後極度脫水送進醫院。
等身體恢復過來後,等來的則是變本加厲的壓榨。
她佯裝焦急「有人在外面嗎?我房門怎麼打不開。」
陸敏冷漠的聲音傳來「你的房間我已經鎖了。我給你點時間考慮。」
她跳下床,踮起腳尖踩在冰涼的地板上,閒情逸緻,語氣卻萬分焦急「給我開門,我還要上學呢!!」
「算了吧,都快輟學的人了。你就老實待家裡,不吃不喝一天不礙事,權當減肥,到時候比較上鏡。」陸敏尖酸刻薄的聲音一字不落地傳進來。
左伊發出輕蔑的嗤笑聲,眼神儘是即將肆虐城市的暴風雨。
她動作迅速,抄起書包往門口砸去。
「砰——」塞滿教科書和輔導教材的書包,在門上撞出沉悶的聲響。
左伊知道,此刻的陸敏沒有走開,而是在門口翹首以盼,等著看她的反應。
從小到大,無論她反抗還是妥協,陸敏都能像斯巴達勇士一樣好戰。
永遠鬥志昂揚。
毫無理由地斗下去,斗到她精疲力盡為止。
陸敏冷哼一聲,眸子森冷。
跟我斗。你還嫩了點。
她反問「我想幹嘛你會不清楚嗎?周六給我去頒獎典禮,到時候鍾毓會對外宣布將你簽進去,準備好進圈。」
「你瘋了嗎?我還在讀書!」
「讀書?按你那成績能讀到什麼層次?想在學校勾搭富二代吧?你放心,娛樂圈資源多得很。」
「噁心,這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噁心的媽?我已經成年了!要做什麼事用不著你管!」
陸敏火氣上頭,打開門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今天起你不用去上學了。」
「憑什麼?」怯弱又有一絲不甘。
「憑我是你娘!你是我生下來的,就得按我安排的做……明天一早我們就去辦理退學,然後直接去簽約。」
說完,陸敏大摔房門揚長而去。
左伊攥緊了手機,精神高度警惕,防止她半路折返,殺她個片甲不留。
等確認陸敏不會回來後,她這才虛弱地癱軟在床邊。
雙手微微顫抖,按下停止錄音的按鈕,快速將這段對話保存起來。
連同昨天晚上的驗傷報告,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
手機欠費停機,家裡的wifi斷網。
左伊坐在飄窗的軟墊發呆。
窗外低矮的瓦房頂跳躍著一排小麻雀,像五線譜的音樂符號。
銜枝作歡好不熱鬧。
偶爾,巷子的頑劣孩童經過,調皮地撿起小石子丟上瓦磚。
「砰」的一聲,麻雀群作鳥獸散開。
坍圮的危房,斑駁的水泥牆,以及路面沙塵飛揚的空氣。
自父親去世的這些年,左伊就是在這樣子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
就像是逼仄縫隙里的藤蔓。
哪裡有陽光就往哪裡纏繞攀爬。
十足的野蠻生長。
她突然想起,當初自己嫁進豪門時,各個網站和客戶端充斥毀譽不一的聲音。
討伐的奚落的看好戲的落井下石的,都有。
那時候的她耐不住好奇,註冊馬甲登陸上去看。
只一眼,就被一條淹沒口水聲中的評論,直擊內心
她是掉進貧民窟的黑天鵝,窮盡一生都掙逃不了身上的泥濘。
是的,前世的她逃不了,也洗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