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毓禎監國第一日,下了四份詔書。
第一詔,免天下各州府明年賦稅一成錢糧。
這是履行朝廷的承諾。
這一詔下去,天下百姓都歡慶。
軍中也歡慶,因為軍中雖然享受不到免賦稅的好處,但從將官到最低級的兵卒,都得到了一份恩賞津貼,從明年正月發到十二月,同樣享受一年的好處。
第二份詔書,是發給嶺南西道的感謝和賜賞詔書,表彰他們積極踴躍救援秦國公主的忠君忠國的行為,令嶺南西道統計上報救援者的名單,朝廷頒下賞錢帛糧諸物,以為感謝和恩賞;並且在免去一成賦稅的基礎上,又恩加嶺南西道半成賦稅恩免,表彰嶺南西道的民風忠朴淳厚,方能育出忠義百姓。
嶺南西道的百姓都歡騰起來,雖然當初人們奔赴北部灣救援秦國公主時並沒想著要什麼報酬,但誰救了人都希望得到一句感謝,
第三份詔書,則是給北部灣海島遇難的天策中將臨川郡王和高適等靖安司衛,表彰其功,哀悼其逝,奉入忠烈祠,享受國家祭祀。
這兩份詔書,讓天下人覺得新任太子是個重情義的,那些犧牲的靖安司衛的家人,也在傷痛中得到了最大的安慰,能進入帝國忠烈祠,這是最高的榮耀,就像文臣死後以進忠賢祠為榮,武臣死後皆以進入忠烈祠為榮,功績永被帝國銘記,牌位受國家香火供奉,而且家人也會被記入到戶部的功臣烈屬冊中,享受忠烈家屬的優待,家中無論從事耕種工商還是子女入學,都能享受到朝廷優待。
而第四份詔書,是一份宣告詔和通緝詔令。
朝廷宣告天下,大唐國內還有邪教分子在活動,並犯下滔天大罪:一則勾結外國,在北部灣設陷伏擊秦國公主,致秦國公主重傷昏迷,臨川郡王和靖安司衛多人遇難;二則勾結國外武者和國內奸邪,在太子冊封禮上謀刺皇帝和太子;三則勾結國內奸邪,在京城和諸多州府縱火,燒毀民宅數千棟,傷亡百姓達萬人,其罪十惡不赦。朝廷通令各州府各縣嚴查邪教組織和團伙,緝拿邪教徒及其勾結的國內外奸邪之徒,詔令大唐軍民百姓積極舉告可疑者,凡提供線索或捉拿邪徒的,朝廷均有賞格。
此詔一下,全國百姓都憤怒了。
提起邪教,大唐人沒有好感。
當年高宗皇帝下《禁邪教詔》,明確將大食教列為邪教,嚴禁在大唐境內傳播、信仰,因朝廷宗教司的大力宣傳,全大唐百姓都知道大食教就是「你不信我,我就讓你死」的邪教,以慈愛全世界為名,用刀劍推行他們的真理,道教佛教也講慈愛、仁善,但沒有強迫人信教的,更別說用刀劍迫使你信教,而大食帝國還多次發動戰爭,以軍隊侵略他國推行他們的「真理」教,這是骨子裡崇尚武勇並以自己的文明和強大而驕傲的唐人絕對無法接受的,對大食教的惡感可想而知——當然這也得力於帝國宗教司不懈怠的將大食教邪魔化的宣傳。
詔書很快下達各地。
在大唐經商和居住的大食人就發現自己遭遇了一個凜冽的寒冬,無論出行還是居所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一旦被發現有做拜教活動或宣揚大食教的言語、行為,都立即會被唐民舉報,很快全家人都會被官府帶走;那些加入唐籍但沒有改信道佛教、修習儒學的大食裔唐民,也感覺到了周圍審視的目光,一旦有誦念教經或向西朝拜的活動,就立即會被列入邪教嫌疑犯,被官府抓走。不管這些嫌犯的身份背景如何,和哪個大人物有交情,沒有哪個官員敢徇私,這是涉及刺殺皇帝和太子的大罪,後面盯著的靖安司不會和你講人情,官員們可不想把自己搭進去,給再多錢都沒用。
……
老人說道:「此計甚毒。」
看似退一步,實則暗蘊殺機。
鄭王、肅王幾王也看出了這道詔旨下隱藏的險惡用心。
朝廷將罪名貫在大食教上,表達出不與興平會正面衝突之意,然而一旦時機成熟,當朝廷不再顧忌興平會向天下人曝露天啟計劃,他們興平會立即就會成為「邪教勾結的國內奸邪」,被朝廷武力剿滅。
鄭王說道:「上清宮也該出來了。」
這是殺楚計劃的後手,如果阻止李毓禎甦醒的行動不成功,也能因刺殺之事逼得上清宮與三清宮正式決裂,讓道門這一派和他們
第二四四章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