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指日間的事。
官府公告一出,揚州士民都人人惶恐,緊閉門戶,除非萬不得已才出門,宴會、踏春之類更是絕跡,街市的鋪子都已關了,只遵照官府的命令開著藥鋪、米鋪和菜市——城中百業關閉,自然一派蕭索景象。
瘟疫猛於虎也! 沈清猗不由默默一嘆。
但城中車馬行人雖然寥落,卻並沒有給人一種死寂感。
這座城市仍然是活的。
從迎接他們的這些揚州官員身上,可以看出焦慮憂急之狀,卻還沒有到恐懼絕望的境地,這表明城內的瘟疫至少從傳染得到了控制,同時還因為這些官員有一位主心骨,給予了他們希望和支撐的力量。
這當然是她的父親沈綸。
作為淮南東道的最高長官,朝廷從三品的大員,坐鎮城中不離,已經足以給予百姓安心感,而一位甲姓世家的家主所帶來的人心安定的力量又遠勝過其官職,即使城內權貴也安定下來,沒有惶恐得四處鑽營想出城——在沒有確定疫病潛伏期有多久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出城,哪個權貴又能貴過吳興沈氏的家主呢?即使還有甲姓世家的子弟在揚州任官或居住、遊歷的,她的父親也能將他們壓下來。
而沒有一個權貴放出城去,下面的人心自然更加安定了。
至和師兄在疫案提到揚州景況,說「疫患雖多,而肅然有致,井井有條」,這與沈清猗想像的情景無二致。
她的父親沈綸雖說在後宅事務上有些「且作糊塗」,但在為政處事上卻是洞察清明,小節不會計較,但大事絕不含糊,一旦行動就是雷厲風行,不徇情面,極具風骨和魄力,將疫病困城的揚州整治得一派肅然又安定,並不讓沈清猗覺得驚訝。
車馬在寥落的大街上行進得很快,不多時就從外城入了內城,至十字大街的交匯處時,沈綸讓諸官員都離去,各回道衙和州衙處事,他與揚州刺史則領著太醫署太醫丞和揚州醫官局負責人繼續相迎,策馬折入北楊樹大街,行出兩里再踅西,一直到內城西北位於梅花嶺下的棲鶴觀。
道門的藥師都住在這裡。
道瀟子三人的住所早已安排好了,行李馬車隨著觀內道士指引繼續往內去,由侍人們各作安置。
諸人在觀前下車馬,沈綸與道瀟子寒暄幾句便話別,又對行禮送別的沈清猗道:「如今疫情不容樂觀,十七既是藥師,當以
第一七五章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