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帽子,不管男人,還是男裝娘子,約摸有幾十種帽型,連發冠都弄出了七八種花樣,那種兩尺高、頂端帶卷的冠戴在頭上真的不累麼?好吧,這是駟堂兄說的「衣帽風尚」——往年過年的時候,堂姊們不就是對這類「風尚」抱著極大的熱情? 蕭琰覺得她是不會去戴這種風尚的「捲雲冠」的;還有那種蜈蚣袍,也算了吧,如果改成練武的短衣,倒可以考慮。
她這般邊走邊看邊想著,堂兄們也都興致勃勃的四處觀望,一臉新鮮。
他們的車馬隊伍行走在大道中間十分醒目,而蕭氏子弟都生得好,容儀俊爽,風神秀異,即使騎在馬上游目四顧,也給人一種從容的優雅感。
長安街上的行人一看,就知道是哪家高門進京了;再一看,黑色的四輪馬車上漆著蒼綠色的劍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這是蘭陵蕭氏啊! 大唐帝國第一世家。
大道上的行人無論騎馬的還是坐車的,都自動的避讓到一旁,行道上行走的路人也都停下來,叉手至胸前。
這不是對權貴的行禮,而是對聲望世家的尊敬。
蕭琰想起十四叔蕭昕在蕭山上說的:「一個世家出行,如果沒有布衣自發叉手,這個世家就沒落了。
」——或許在權勢上還顯赫一時,但根子上已經腐爛,離衰亡不久了。
蕭琰心中為蕭氏驕傲,這種驕傲不是鼻孔朝天的傲慢,而是一種優遊自如的氣度。
這種氣度蕭氏子弟每個人都有,能被選中進入帝京歷練,就說明了他們的優秀。
而氣度是每一個世家子弟從學說話走路起,就必須接受的教育、培養,優雅和從容是滲入他們骨子裡的習慣,不管他們內在是否如此,至少外在表現是要無可挑剔的——這從路人的讚嘆表情可以看得出來。
醒目的車馬隊伍過了潏水橋,再往東行四百多丈,就走完群賢坊,往前經過長安四市之一的西市。
因昭宗詔令打破坊牆,長安四大商市的坊牆就都被剷平一半,只餘七尺高,並在每麵坊牆上增開五道坊門,四面共有二十四道坊門,早晚車馬驢騾進出絡繹不絕。
坊門有市稅官對進入的商貨收稅,因為坊門距大道有闊達八百步的稅場,商貨隊伍都在稅場上排成長龍,不會妨礙外面大道的車馬行進。
蕭氏車馬隊伍經過西市時,便見高出坊牆的酒樓比比皆是,雕樑畫棟,絲竹管弦、歌鐘之聲不絕,真箇是「處處歌鐘鳴,喧闐車馬度」,便見從雕樓畫棟上的簾窗內伸出許多絲巾來,紅紅綠綠五顏六色,夾雜著許許多多酒姬的調笑聲:
第一三一章大唐帝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