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聲娘親,簡直是平地驚雷!
眾人驚得雙目微睜。
剛才謙哥兒叫月娘什麼?
娘親
她不是謙哥兒的乳母嗎?!
若月娘真是謙哥兒的生母,那謙哥兒的生父究竟是誰?
一道道帶著探究的目光落在裴洛白身上。
「謙哥兒,你睡癔症了嗎?這裡哪有你娘親,你娘親早就隨你父親去了,她只是你的乳母。」趙氏驚慌了一瞬,揚聲怒斥著謙哥兒,想要把這件事給圓回來,更想要把這件事給壓下去,「快來人啊!把謙哥兒送回去。」
裴洛白也有些心驚,他下意識朝顧南枝看去,只見她長裙曳地,背影灑落了一層清霜,已經走到謙哥兒面前,她溫柔的俯下身去,輕輕的擁謙哥兒入懷,「謙哥兒不要怕,母親在這裡。」
秋辭不知何時已經回到她身邊。
「母親,求你救救我娘親好嗎?我不想讓她死,我求你了」謙哥兒看不見,他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一樣,兩隻手緊緊拽著顧南枝的衣袖,帶著哭腔一聲接一聲哀求著她。
幾個婆子已經來到她身邊,只是礙於她的身份,不敢動謙哥兒。
江臨月挨了幾板子,腹部的傷口再度裂開,她面容病態而猙獰,大口大口喘息著,帶著一絲戲謔,冷冷看了裴洛白一眼,是他對不起她在先。
「你們都是死的嗎?還愣著幹什麼?立刻,馬上,把謙哥兒帶下去。」趙氏急得額頭溢出一層冷汗,這件事萬不能敗露。
幾個婆子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都退下。」顧南枝眉眼冷若冰霜,她周身氣勢跟著一凌,侯門主母的威壓盡施,那幾個婆子當下被震懾到,再不敢上前一步。
她清寒冷寂的眸子閃過一絲銳利的笑,她籌謀這麼久,等的就是這一天,豈容他們破壞。
「枝枝,童言無忌,謙哥兒只是嚇到了,才會胡言亂言,你千萬不要相信他的話。」裴洛白也有些坐不住了,他側目看了江陵一眼。
對於他的話,顧南枝充耳不聞。
「好,母親答應你。」她嗓音輕柔,聽著便叫人覺得心安,然後娓娓道來,「但是,你不能騙母親,母親問你,你為什麼叫月娘娘親?她真是你娘親嗎?」
裴洛白驟然出聲,「謙哥兒。」
想要打斷他的話,只是已經晚了,他點頭說道:「是,月娘是我的娘親,只是父親不讓我對外說。」
顧南枝終於得到想要的答案,她接著又問,「謙哥兒真乖,那你告訴母親,你的父親是誰?」
謙哥兒歪著頭說道:「父親就是爹爹,爹爹就是世子。」
江陵想要阻止,也已經晚了。
稚嫩的童音落下,霜華院一片死寂。
完了,完了
趙氏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瞪著謙哥兒和江臨月,這一刻,她深有體會,老夫人說的不錯,這對母子就是個禍害。
「枝枝,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裴洛白大步走上前去,「不信你問月娘,她真的只是謙哥兒的乳母。」
謙哥兒都親口承認了,他還想狡辯。
「世子夫人,世子說都是真的。」眼下還不是跟裴洛白撕破臉的時候,江臨月虛弱的說道。
顧南枝嘲弄的看著裴洛白,「月娘與你狼狽為奸,她的心自然是向著你的,裴洛白,你不是說謙哥兒是你庶兄的孩子,月娘是謙哥兒的乳母嗎?現在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他們究竟是誰?」
她說著一頓,眼神犀利,似能將人看穿,「他們是你養的外室與外室子,還是你說的有一點是真的,謙哥兒是你兄長的孩子,而這個女人」
顧南枝根本不給他狡辯的機會,她直接拋出兩個選擇。
夏令完全驚呆了,沒想到月娘竟然是謙哥兒的生母,秋辭猜到一點,所以比較鎮定。
不等裴洛白開口,趙氏便著急忙慌說道:「他們是洛白養的外室,與外室子,枝枝,身為正妻要大度,洛白也是為了你的顏面,才隱瞞了他們的身份,他這都是為了你好。」
「聽母親一句勸,外室與妾室生的也沒什麼差別,總歸都要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