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顧南枝見過趙氏的事,原也不是什麼機密,他很快去而復返,在裴照江面前碎碎念,「少爺你怎麼知道世子夫人見過夫人的?世子夫人真是辦事神速,不到半天謙少爺入國子監的事就已經敲定,連入學的日期都定了呢!就在上元節後。」
裴照江輕輕撫摸著手裡的護膝,嫂嫂送的東西,他怎麼的捨得用!
聽著青山的話,他臉上多了一抹笑,如雨後初霽,他就知道是嫂嫂
他心裡清楚,請周大儒給謙哥兒開蒙一事不過是個幌子,嫂嫂是在為他鋪路,只怕嫂嫂早就打算好,要送謙哥兒入國子監。
此舉意在打消趙氏和裴洛白的怒氣!
「你退下吧!」他揮手遣退青山,細細撫摸著藏藍色的護膝,眼神微沉,嫂嫂,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保證不會太久。
整個下午,裴洛白都在霜華院,他已經叫人打探過,江臨月那邊府醫已經看過,美人在懷,他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一直和婉兮在一起膩歪。
夜裡,難得有月色,一彎玄月掛在天上,淺薄的月光下,隱隱可見濃淡不一的霧氣。
得知江臨月已經清醒過來,顧南枝趕在裴洛白前面,去了一趟下人住的院子。
屋裡只點了一盞牛油燈,江臨月像是被人抽了精氣神一樣,蔫蔫的躺在木板床上,見顧南枝走了進來,她眼中才有了點神采,伸長了脖子往顧南枝身後看。
「不用看了,謙哥兒身份貴重,這是什麼地方?我是不會讓他踏足的。」顧南枝焉能不知她的意圖。
江臨月死死摁下眼底的仇恨,哭訴道:「世子夫人,奴婢不是故意誣陷你的,那日奴婢真的收到信了,定是有其他什麼人想要害世子夫人。」
「奴婢猜想,也許是婉兮姨娘自導自演了這齣戲,因為她才是最後的受益者,若沒有這一出,她怎麼可能成為世子的貴妾!」
不得不說江臨月腦子還是很夠用的,一見面,就想挑撥她與婉兮的關係。
「這件事世子已經有定論了。」顧南枝來了個四兩撥千斤,將這件事推到裴洛白身上去。
江臨月臉色一僵,眼底掠過幾分幽怨。
顧南枝滿意的挑了挑眉,她讓夏令拿了些補藥,溫聲道:「月娘,你到底養了謙哥兒一場,我心裡是感激你的,事關謙哥兒我有兩個消息要告訴你。」
江臨月頓時起了勁兒,她不安道:「世子夫人,謙哥兒怎麼了?」
顧南枝錦帕抵唇,輕笑出聲:「過了上元節,謙哥兒就要如國子監讀書了。」
國子監?
這是好事!
江臨月一掃方才的落寞,整個人變得神采奕奕,「謙哥兒知上進,刻苦好學,一定不會讓世子夫人失望的。」
顧南枝垂眸,遮住眼裡的譏諷,幽幽的嘆息了一聲,「確實是件好事,我與世子原本準備請周大儒,給謙哥兒開蒙!」
說著她故意停頓下來。
江臨月迫不及待道:「然後呢?周大儒同意了嗎?」
顧南枝一臉惋惜,「可惜周大儒看上了三少爺,還當眾說謙哥兒朽木難雕!」
「什麼?」江臨月的臉比方才還要白,她氣得咬牙切齒,「謙哥兒再好不過了,他憑什麼這麼說謙哥兒?」
顧南枝漫不經心欣賞著她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眼底盪開一絲笑紋,她語氣幽深,「哎,這下整個京都都知道,謙哥兒是塊朽木,這叫他以後可怎麼辦?即便他進了國子監,只怕也少不得別人嘲笑。」
「那個老匹夫,他憑什麼害謙哥兒」江臨月劇烈咳嗽起來,她眼中都憋出淚來。
顧南枝輕嘆了一聲,「月娘,我一直都念著你的好,等你身子好了,我就把你挪到一個好去處,你可要快些養好身子才是。」
江臨月整顆心都撲在謙哥兒身上,根本沒有聽到她說了些什麼,連顧南枝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都不知道。
顧南枝就知道今晚裴洛白回來看江臨月,她故意在院子裡逗留了一會,直到一陣低沉的腳步聲響起,她才提步裝作不經意撞了上去。
她滿臉詫異,「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