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祜拉赫陳情激憤,而我也聽得大概。
聽著他的過去,我似乎有些許迷茫了。善惡的劃分有的時候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界定。寧祜拉赫真的就是十惡不赦嗎?或許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了善惡,有的只是執念罷了。
是執念與偏執造就了今日凌虐不堪動輒殺伐的他。
如今他已停下了手中藥人,此間便有了喘息之機。林錚向我遞了一個眼神,示意我伺機撤離此地。
寧祜拉赫依舊沉浸在他那過去悲傷的記憶之中。與此同時,我與林錚一同神龍撲月衝進了黑風石林的深處。暴雨已經小了很多,狼群也因為寧祜拉赫的存在不敢踏進石林一步。
此時最佳的選擇難道不是離開石林趕往百里營嗎。雖然疑惑,但在林錚對我眼神示意時,我還是選擇了跟隨林錚。脫離藥人已有了一段距離,心下想來一事暫時脫離了危險。便將方才的疑惑向林錚提了出來。
「你覺得寧祜拉赫為什麼會是現在這般模樣?如此這般死了難道不是更好嗎?」林錚倒也沒有因為我的懷疑而不悅,反倒開始同我慢慢的分析了起來。
對於寧祜拉赫我雖不大能理解,但是多少還是能猜到一點兒的。「死了,更好嗎?」我有些疑惑,「那支撐他活下來的...又是什麼?!...難道是執念?對妻兒橫死的執念?」。想到這兒,便不由得心驚。
「不錯,但也不全對。他明知曼越沙華的功效,但依舊將自己義無反顧的變成了藥人。執念,有。但想要單單憑藉執念卻也不能支撐他做到如此。」林錚向我一一分析著。
聽著他的分析,也是說得過去的道理。漸漸地,漸漸地,我有些不知所以了。除了對妻兒橫死的執念,究竟還有什麼呢?又還能有什麼呢?
林錚接著又說到「除了對妻兒的愛,還有不甘和恨。被自己一生信仰所拋棄背叛的不甘,對拋棄背叛自己的天威的恨。如今的他與其說是保存有人識,不如說是執念。真正的他,或許並不希望看到如今這滿身血孽的自己。」
什麼,你是說寧祜拉赫他恨天威?這怎麼可能啊。當初的事情和天威並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啊。
恩,沒有直接關係。
這句辯解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連我自己都無法說服,就更不要說妄想它能說服寧祜拉赫了。
只是寧祜拉赫這個名字應該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怎麼如今他才出現。
對於這一點,我們二人誰都無法解釋。
我們依舊向著黑風石林的深處走著,但目的我卻不知。
「少堡主,那個,我們還要這樣走多久?你是怎樣打算的呢?」我耐不住性子的問著林錚。
林錚看了我一眼,壓沉了聲音說「殺!他的存在始終是天威堡的隱患,之前他是沒有出現,如今它既有所行動,那便留他不得!」。
的確,他的確是天威堡的隱患,如今又出現在北燕腹地。作為執事官,我想應該想到的都是除之後快吧。
但,誰的心又不是血肉做的呢?
寧祜拉赫上陽,他曾經也是北燕天威之士,如今種種,難道身為天威就沒有一絲一毫的責任嗎?他,就真的該死嗎?
然而從林錚的口中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他是不是該死這個的確無法善加定論,但要說到天威是否有責任,那便是沒有的。天威之於他沒有一絲一毫的責任。
這,就是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