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方歇,陰雲未散,正如一陣迷霧,籠罩在眾人心頭,揮之不去,增添幾分陰沉之感。
一道流光划過天際,落在四院駐地之內,顯化出一道人影,但其面色卻有些凝重。
楚寧月作別楚紅瀟後,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便是楚紅瀟與李相容,皆都出現在書樓事件之內,這就意味著水榭防衛空虛,乃是最為薄弱之時。
倘若刺客想要趁虛而入,此時便是最佳時機,而水榭之中只有霜林院暗衛以及樓玉衡樓牧遙兩女,樓玉衡的確想要設局引出刺客,但她有布局之力,卻未必有收網之力。
一旦引出的刺客,超出了她們的能力,那便不是引君入瓮,而是平白送死。這一點,讓楚寧月很是在意。
而下一刻,當她出現在水榭之時,心下一沉...
因為此地已然,空無一人了。
「不好。」
自己擔心的事,還是來了,終究是遲來了一步。
楚寧月調轉神識,掃蕩四方,此地雖也有神秘大陣壓制神識,但壓制之力,稍稍弱於風鳴院內。更何況,霜林院暗衛並非易於之輩,即便被全數擊敗,也該留下什麼活口線索。
可是讓她感到無力的是,整座水榭之內,皆無一點打鬥痕跡,更沒有絲毫活口線索。好似兩方人馬剛剛照面,便生死已定勝負已分。
這,的確有些匪夷所思。
如果刺客擁有這種實力,那大可不必避諱楚紅瀟與李相容,也不會選擇此時才來登門拜訪了。
「嗯?」
就在此時,楚寧月輕疑一聲,因為她自水榭樓閣之內,感知到了一絲樓牧遙的氣息。此時心下一沉的同時,閃身朝樓閣而去。
因為她感覺到,這一縷氣息極為微弱,若是一個人,那便是氣若遊絲,希望自己沒有....
「這...」
可當其趕到之時,方才發現完全是自己多想,這裡並沒有氣若遊絲的樓牧遙,只有一封書信,而樓牧遙的氣息,正是來源於其上。
若非因為樓牧遙留信不超過一個時辰,便連這一絲微弱氣息也不會留下。
「東方公子,見信如晤,你們離開不久,便有刺客登門,實力雖然不弱,但比之上次那波卻相差甚遠。交戰之時,楚江寒意外造訪,協助我們擊退刺客,邀我們同去無雙院駐地接受保護。
對方盛情難卻,我便帶姐姐一同前往,待你回來再行會和——樓牧遙字。」
讀完書信,楚寧月眉頭微皺,因為這書信之中,帶著一種強烈的違和感。樓牧遙說話,從來不會如此正式,也不會對自己說什麼「東方公子,見信如晤」。
她這話,不像是在給自己留信,倒像是說給誰聽。
是了,她這封書信,在自己取得之前,便已經被人開了封,而她寫信之時,多半便預測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一反常態。
寫出這一封,看上去並無端倪的書信,留給自己。
所以,她應該在向自己,傳遞某種信息。
「楚江寒....」
想到此子,楚寧月不再猶豫,再施遁術,前往無雙院駐地。不過這一次,她倒沒有直接以遁術潛入,而是到達駐地之外,便改用修士遁術模擬武道輕身之法。
因為她記得祁如清曾經說過,無雙院此行,暗藏了一名曾經達到三品玄罡的高手,但此人因為功體受損,多年來重傷難愈,已經跌落至五品極境。
可此人是真傷還是假傷,楚寧月無法分辨,所以需要做兩手準備,防止自己被對方看出端倪。
畢竟此界四品與五品之間,猶如天塹鴻溝,而三品與四品又是相隔甚遠。
城主府的許國手有四品上境的實力,自己對付起來,便已經需出全力方可鎮壓,若是當真對上三品,恐怕以如今這未復的功體,只能立於不敗之地,卻也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