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一年之前,這騰千錄如此死氣活樣,也不恭維蒼鷹幾句,蒼鷹定要惹是生非,好好刁難此人一番,但這幾年來他陡逢波折,變得稍稍沉穩了些,不似以往那般飛揚跳脫、好動喜鬧,而這騰千錄身上疑點重重,不知有什麼陰謀,蒼鷹更得小心謹慎,也不多事,微微作揖,退了下去。
李聽雨興沖沖道:「鵬遠兄弟,想不到你劍法如此高強,我先前聽黃二爺說起你的身手,還頗有些不信呢。」
蒼鷹謙遜道:「李堂主謬讚,謬讚,我鵬遠劍法粗陋,何足掛齒?不過是那幾個老道驕傲自大,一時不慎罷了。」
李麟洪心中不是滋味兒,乾笑道:「鵬遠兄弟功夫雖然了得,但我手下兩位愛將的消耗之功,只怕也是不小。若非如此,那黃向子老道也不會中了鵬遠兄弟計策,失手敗北了。我瞧這黃向子,只怕是三個老道中武功最強之人。」他這人最好面子,心中稍有不甘,自吹自擂,語氣酸溜溜的。
李聽雨聞言一愣,隨即道:「這是自然,大哥言之有理。」
蒼鷹暗暗好笑,心想:「李老哥雖然當了一幫之主,但身上軍人習性尚未退去,不,反而愈發嚴重了些。」
他們正在互通聲氣,那邊騰千錄說道:「還請於凡護法與張原道兄弟一顯身手吧。」
張原道欲顯威風,長嘯一聲,中氣充沛,震得屋瓦格格作響,遠勝過騰千錄手下護衛。群雄見他露了這一手,大為嘆服,人人誇讚道:「老兄內功,果然非同凡俗!」
張原道心中得意,朝於凡瞧去,見此人依舊不為所動,臉上不露喜怒。他心下暗暗提防。想道:「這於凡名震天下,似乎當真有些本事,我出山之後首次迎戰這等高手,萬萬不可輕敵。」雖然有這般念頭。但仍然覺得自己勝他一籌,信心暴漲,說道:「於凡護法,我張原道領教領教你的高招。」
於凡點了點頭,說道:「得罪了。」左足橫掠踏地。右足微微彎曲,雙手一前一後,一上一下,擺出一招「武穆散手」的起手式,名曰「八雀追蝗」,形意一體,剛柔並濟。這武穆散手在江湖上流傳甚廣,有些習武世家,就連五歲娃娃都曾習練過,雖然威力頗大。但也算不得什麼上乘武藝,眾人本以為他會使出什麼神妙技法,此刻一瞧,不由得大為失望。
張原道心下不滿,重重「哼」了一聲,衝動之下,也想用「武穆散手」迎敵,但他自知這功夫練得頗為粗淺,若是使得稍有不對,只怕惹人恥笑。當下擺出「悲喜蛟鴻掌」的架勢。左掌為蛟,右掌為鴻,這掌法乃葫蘆僧人隱居深山數十年所新創的功夫,眾人從未見過。但見他姿勢流暢,拳意不絕,說不出的美觀好看,不由得嘖嘖驚嘆。
於凡踏上一步,使出「白蛇吐信「,指尖一點。來到張原道面前,稍稍變招,又使出「靈蛇出洞」,招式平平無奇,內力也不見得如何深厚,出招無聲無息,聲勢竟連尋常江湖練家子都頗為不如。
張原道心想:「名不副實,不過如此罷了!」有心炫耀,陡然躍上半空,左掌凌空擊下,掌力激發,仿佛一堵氣牆般罩了下來,於凡閃身避開,掌力落地,發出砰地一聲巨響。群雄紛紛驚呼道:「好劈空神拳!」張原道身在空中,身子旋轉,仿佛陀螺一般,力貫雙臂,朝於凡追擊過來,頃刻間擊出數掌。於凡依舊使武穆散手,左接右擋,只守不攻,腳下不停移動。
場中眾人見於凡處於劣勢,紛紛笑罵道:「這雪蓮派如此威風,只怕是吹出來的名聲。」指指點點,嘲弄諷刺,言語中諸般不屑。
張原道卻越來越驚異,心想:「我苦練悲喜神功二十年,加上這世上第一流的掌法,怎麼此人隨隨便便就能擋住?」手腳越發用力,仿佛鐵錘巨斧般往於凡身上招呼,於凡使出「黑虎咬尾」,「龍騰虎躍」,「白鶴亮翅」,「白猿鮮桃」等招式,半點不露真功夫,正暗合「五藏神功」心法道理,張原道卻半點奈何不了他。
又鬥了二十招,張原道見於凡愈發沉穩,招式中鋒芒不露,但自己內息不暢,心知不妙,凝神觀察形勢,竟發覺自己被敵人牢牢壓制,不由得大驚失色,想起諸般往事來:
張原道所練的內功心法,乃是昔日威震江湖的葫蘆僧人所傳,這葫蘆僧人當年也是一派邪教首領,但為了奪取悲喜神功,結果鬧得家破人亡,敵人親友全數喪身,自己
十六 卻道妙拳無形